这块玉玦四皇女知道,是梁褚钰最心爱的,他天天戴在身上。她更知道依梁褚钰的性格,假如不是走投无路绝对不会求人。
难不成他并不是真心想嫁给沈榕?只是被逼无奈?
对了,没错,一定是这样。
褚钰只是个单纯的男孩子,他能有什么决策,无非就是梁国公让他嫁,他便嫁了而已。
想到这里四皇女一万个后悔恼恨,怪自己当初太武断,不听梁国公的解释,否则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幸好……
幸好还有转机。
她低头望了望手心里漂亮的玉玦,压抑不住眉宇的喜悦,趁着没人注意自己起身离开。
别人不注意她,某些心怀不轨的可不会错过这一小小动静。
沈榕摇头低低笑了笑,端起酒杯和对面的大皇女彼此敬酒,同饮。
“去看看梁公子准备好了没有,他不是要上去表演给我看吗。”
范继景笑着应了声,“殿下,依卑职看,梁公子是个不错的人。”
沈榕诧异挑眉,“那小子用什么手段把你收买了?”
“用人心。”范继景直视她:“只要是真心实意对殿下好的人,卑职以为,都不错。”
“我们范大小姐也学会油腔滑调了。”
沈榕调侃了句,顿了顿,压低嗓音:“今天皇帝应该会对我动手,以防万一,你派人保护好他,不要受牵连。”
“卑职遵命。”
沈榕万万想不到梁褚钰竟然是个会武的。
场上抚琴的某家公子退下之后,他二话不说拎了一把木剑闪亮登场,合身的鲜红色窄袖衣裙映衬的脸蛋越发明媚,下巴高扬,见了众人先是咧嘴一笑。
这笑和沈榕平日里装腔作势的礼貌性伪装不同,那是极其灿烂的、真诚的,如同一轮闪耀的小太阳,能感染所有人跟着燃烧。
他出场的时候拉风极了,打她身边过还顺道甩了个得意的眼神过去,叫沈榕无奈扶额。
私以为,依照京都现下流行的趋势,以及这些贵族公子们以柔为佳的审美,他一鸣惊人的计划估计是要泡汤。
怀着这般邪恶的心思,沈榕饶有兴趣地跟着大家一起看。
梁褚钰向正东方的后君见礼之后,乐师弹奏《入阵曲》,他跟着那琴声开始挥舞。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范继景只看了一眼便干脆扭头去和旁边的公子说话,反倒是沈榕觉得还挺帅,她喜欢。
末了之后众人跟着习惯性鼓掌,后君笑了笑,随口夸了句好洒脱的舞姿,便等着看下一个表演。
见大家表现的爱理不理,梁褚钰格外气馁,努力挺直了脊梁保持世家的骄傲行礼之后退下。
再次路过沈榕之时,她忽然开了口。
“你跳的很好看。”
对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懵懂稚嫩的脸庞,沈榕笑了笑,真实无比。
垂头丧气的梁褚钰瞬间满血复活,眼睛闪亮亮,“真的?”
“我从来不说假话。”
梁褚钰顿时佩服,“你太会安慰人了,不过这舞蹈本来就是跳给你看的。”他脸蛋红了红,别扭地扭开脸,“你喜欢就好。”
说罢快步走开。
范继景凑过脸,悄然道:“殿下,他害羞了。”
沈榕瞥了她一眼,“我知道。”
还有,你的话太多了。
陈映淮默默坐在沈榕的另一侧,自然听到了她对梁褚钰的话,不由得多看了那位公子几眼,淡淡垂下眼皮。
看来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榕殿下同梁褚钰定亲,莫非还有感情在里头?
依照他目前的观察来看,大皇女似乎并没有和传闻中一样,同这位闹得水火不相容,叫他奇怪的是四皇女无缘无故的中途离席。
对方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但什么事情值得那位着急呢。
大殿中央依旧有人在表演,正演的是一支双手绘画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陈映淮佯装不适,让宫奴搀扶着自己起身从旁侧退席到昭和殿暖阁休息。
他要去看看,四皇女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