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金楼临皋澜江而建,是南省著名的奇绝景观,也是有名的风雅楼之一,唯名家雅士、豪绅富贾、贵族世家可入。平常人只能从外头看看宏伟的大门,里头什么样子却是见不到的。
正因为临江建立,三金楼铸造风格奇特。入门先有雅轩,南北贯通,宽敞明亮,占地极大,供来客停靠休息之用,雅轩后是一面巨大的活水湖,湖面上耸立出一个个岛屿,来往皆为船只送行,这才是真正的三金楼。
如此奇绝楼景,大胆独特,却又矗立在繁华闹市中,可想而知当你从喧吵的集市忽然来到人间仙境,该多么震撼。
站在雅轩的青石地砖前远远眺望,岛屿共二十四,分二十四路水道可入,正和“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典故和诗韵。传说每个岛屿上都有一处世间最美的风景,真实情况如何,不得而知。
“人生得见如斯美景,此生无憾!”同样头一次进来的康定波,嘴巴张的能塞鸡蛋。
连她都这样了,何况钱二和聂钊两个外地人。
这才是真正的销金窟,一掷千金比比皆是,等闲凡人压根没有玩的财力。若不是此次三金楼为了迎接士子会众名士大儒,邀请所有士子免费同入,她们这些乡巴佬连进门槛的机会都没有。
“确实无憾。”沈榕满脸惊叹:“太有钱了。”
寸土寸金的闹市弄出这么个庞然大物,可想而知背后的财团势力有多惊人。
来往三金楼的客人们见她们一行人身穿银丝白衣,气度不凡,已然猜出这些什么来历,纷纷投以善意的笑容。
将来的南省基本上掌控在这些年轻人手中,没人有闲着和她们作对。
迎着无数目光的士子们各个挺胸抬头,底气都足了不少。没多久,湖面上划来两艘楼船,鲜红的缎带在瓦楼顶上随风翻飞,燃亮了整片天空。
士子们登船后朝着某个岛屿而去,随着距离拉近,仿佛能听见岛上丝竹管乐袅袅,酒香混合着男子软腻诱人的脂粉味扑面而来。
“听说宴请的不止是各部大人,还有贵族世家的千金公子,那些公子们个个貌若天仙,玲珑如玉。”康定波悄悄侧了侧头,压低嗓子道。
船上太、安静,尽管她声音小别人也能听见。
沈榕瞥了她一眼,又往周围扫过,发现大家都格外镇定,似乎除了自己别人都知道。
就连往常天天穿着破洞鞋子的聂钊,也换了双崭新的布鞋,红光满面,精神比以往亮了不知多少。
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她抬头望天,感觉自己是来打酱油的。
停船靠岸,几人陆续踏上岛屿,湖光水色映衬着青天红日美的惊心动魄。
穿过花丛廊道,一片耸立的清灰墙瓦楼群忽然跃入眼底,重檐叠影中,棱角上悬挂的八角铃在微风中叮叮当当。
远处看的精致阁楼,走进了才知道有多么宏伟高大,楼中又有小楼,楼上来人来往,楼下宾客满堂。她们这么多人进来丝毫不显得拥挤。
“诸位可算是来了。”三金楼的管事笑容满面过来问候,和众人说了楼中规矩便退去。
所谓的规矩其实也不算什么规矩,三金楼里玩乐地方众多,每处都要现场押金决胜负。考虑到士子们口袋并不富裕,三金楼特意降低了所有投注底线。
有众人陪着,不用觉得丢脸。
两道设置了各种雅间,可作为休息室三五结伴休息,从不同的雅间内能看到不同的赌注场,杂而不乱,倒是十分有趣。
叫沈榕看,说白了就是个大赌场,只不过档次更高。
从进门开始康定波就寻找那些世家公子,可惜她一个都没有瞅着。公子们矜贵的很,怎么可能亲自出来,指不定都藏在四周的雅间里头呢。
“榕妹妹,一日不见,你这小脸蛋又漂亮了几分。”康定波正漫不经心地找,忽而听见道熟悉的声音,她立即扭过头。
笑的灿烂如花的不是方铭薛又是谁。
“说话最好客气点!”康定波拦在沈榕前头,将她牢牢护住,狠狠盯着对面出言不逊的人。上次便觉着此人不顺眼,大女子说话阴阳怪气,真是叫她厌恶极了。
方铭薛打开手中折扇掩住唇,眸子弯起,明明笑着,眼底却冰冷如霜,“姑奶奶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再多管闲事我让人废了你那九品小官的母亲。”
“你——”康定波面色一变,被沈榕连忙拽住。
这种场合闹大了谁都不好看,对付人不一定要在明面上。
朝康定波轻轻摇头,她们正欲转身远离,那方的方铭薛可不答应,故意侧身挡住。
“榕妹妹,你这礼数做的好不周到,我向你问好,你应当以礼回我才是。”
清高这种东西,装一两次吊吊胃口就行了,次数多了叫人腻歪。她喜欢听话的玩意儿,不听话可是会吃苦的。
沈榕步伐一顿。
这次她没有再躲避,松开抓住康定波的手转身直面。
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几次三番当众戏弄,简直欺人太甚。
“我劝阁下可要注意点言行。”
方铭薛挑眉,“我要是不注意,你待如何?”
“我能将你如何,不过是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罢了。”
沈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