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稍微前面一点。”楚飞用手指了指屏幕。

梁主任往回拖了数秒，然后逐帧往下翻。

“他在举手擦汗。”白鸿看着画面分析道，“大家注意看是不是摘过口罩。”

终于，画面捕捉到这个中年男子擦汗时把口罩往下扯了一些的镜头，露出了研究员的整个鼻子和半张嘴，梁主任将视频截图，然后在图像处理软件里进行局部放大。

“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眼熟？”白鸿转头问楚飞。

楚飞盯着经过放大之后边缘已经模糊的人脸仔细思索，突然一个人影在他头脑中跃然而现。

“就是码头上那个领头的丧尸！”楚飞惊喜得说。

“你们见过他？”梁主任也高兴得说，“小董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请问你们能画出这个人的具体肖像吗？”

楚飞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技能，正迟疑间，白鸿举手道：“我会画画。”

楚飞没来由得觉得这个特长有些似曾耳熟。不过眼看着这个世界的任务解决近在眼前，他没空想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只是下意识得催促白鸿：“那你快画吧。”

“你急什么？”白鸿冲着楚飞眯着眼笑了起来，“先给我纸和笔吧。”

梁主任连忙吩咐：“小赵快去取这些东西过来。”

小赵一溜烟跑出门，没过多久就风风火火得回来，在写字台上摆下一叠白纸和一捆铅笔。

白鸿拿起笔，略加思索，就龙吹凤舞得画了起来，没过多久，一张栩栩如生的黑白素描人物肖像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楚飞点评道：“不错，和真人很相似。”

梁主任拍手笑道：“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们了。小赵，你去召集军区里大部分人手过来，给他们看这幅画，董队就麻烦直接去找军区首长批示，让他动用这里所有的人力和直升机将看过画的人送去公安局，让他们对着最近一小时内的全城监控开始找，一定要用地毯式搜索把这个目标所在地找出来。”

“没问题。”董文轩和小赵一前一后离开了。

楚飞和白鸿也告辞去了军队给他们特别安排的休息室。楚飞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日历，日历在末世爆发的第一天就停止揭下了，楚飞在心里算了下，从末世爆发到发现解决方案，一共用了五天的时间，如果疫苗能够迅速研制出来并投入使用，说不定很快能控制丧尸病毒的传播，难怪主脑判定拿到这个疫苗就算终结末日完成任务。

军区里有风力和潮汐发电，所以房间里那台可以算成古董的486电脑还能使用，白鸿正百无聊赖得在上面玩着炸地雷的游戏。

赵卿卿的突然袭击给楚飞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虽然他早已经让系统查过了白鸿的个人资料，但此时偷偷看着对方打游戏的英俊侧脸，楚飞心想，他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一个黑暗的深渊在楚飞内心召唤着他，这个深渊要他不要相信任何人，怀疑一切，杀戮一切，所有的事情都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完成末世任务。赵卿卿听到的可能正是这样的塞壬的号角，所以她在不少世界穿梭过后，形成了为人狡诈善于伪装、关键时候下手狠辣的行事风格。

楚飞想，等自己也和她一样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一个表面波澜不惊而内心无比疯狂的人？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楚飞甚至不知道下一个等着自己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就算这个世界还没有顺利收尾。

楚飞苦笑了一下，从橱柜上翻出一罐茶叶，在写着军区落成30周年纪念的老土白搪瓷杯里放了点茶叶，然后用绘着鸳鸯戏水的上世纪风格热水瓶往里面倒满了热水。

颜色看起来不算很新鲜的茶叶在水杯里旋转起舞，楚飞将一个杯子放在白鸿面前的桌前，自己手里拿着另外一个杯子，朝对方扬了扬：“以茶代酒，为了末世尽早结束。”

白鸿“啪”得一下点落鼠标，最后一个炸弹在小小的方框里炸开，他举起杯子，和楚飞的杯沿轻轻碰了一下，嘴角微微上咧微笑了。

“为了末世结束。”他轻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