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禹~”想着之前自己看到的那几个字,萧阅看着白夕禹,连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属下白夕禹叩见皇上。”持着洞箫,白夕禹跪下,朝靖文帝叩首请安。
满殿文武虽不知他是何人,但听他如此自称也约莫猜到了他的身份怕是来自影门。起先因着影门对此事不闻不问,众人倒有些担心,如今见影门来人,均在心里舒了口气。
“你便是白夕禹。”靖文帝瞅着已烧成飞灰的人皮,闭着眼,表情有些无力。
“正是。”
言讫,便见靖文帝睁开了眼,继而瞅着他,“我听封为说过你眼睛的特别之处,此物也是你取下的,上面写了什么?”
靖文帝话一落,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了白夕禹身上,而白夕禹却是看了萧阅一眼。那一眼仍和平日里一般淡的看不到任何情绪,但萧阅总觉得,那一眼很是有意义。
不待白夕禹开口,骆鸿也已转过身盯着他,那永远肃穆的脸倒是难得带了些凶气,双眸瞪大,颇有威势的瞪着白夕禹。
“属下曾拓下了一份,若皇上愿信,属下愿呈上。”说着,白夕禹已从白纱衣袖里拿出一张折叠的宣纸呈给靖文帝。
靖文帝看了骆鸿一眼,接过了白夕禹手上的信纸。
众人都瞅着靖文帝的神情,只见他的神情越来越不豫,直到最后将信纸猛地投掷于地,席卷了一身怒气于周身。
信纸掷下,无人敢去捡,倒是萧阅不怕事儿的捡了起来,继而笑出了声,“这上头不过是写的李原靖的生辰八字罢了。”
靖文帝紧紧攥拳,满脸怒气的瞪着骆鸿。然而骆鸿十分沉得住气,此事他既是秘密进行,便不会在任何时候露出破绽,却还是顶着肃穆的表情,用疑惑的语气问道:“你当真是从那人皮上拓下的?”
“属下自不敢欺瞒皇上,其实这件事细细想来,倒多的是可疑之处。”白夕禹的声音又轻又淡,但就是这样的声线,清冽的能让人心神安宁,继而细细撸着这些事。
半晌后便有一大臣,不解的问道:“敢问皇上,是皇上有疑,所以才想着去查探林夫人和大皇子之死吗?”
话落,又是一阵议论声。
而萧阅却注意到靖文帝脸色极其难看的瞪着骆鸿。
“请皇上给属下一杯清水。”白夕禹道,骆鸿这次却是没沉住气,低声喝道:“你要做什么?”
萧阅已不等太监去取水,待白夕禹一说,便忙去取了一盆清水过来,继而和白夕禹对视一眼。只见白夕禹将手指放进唇齿间一咬,指尖血珠溢出,便滴了一颗于水中。
“皇上。”白夕禹看着靖文帝,意思再明显不过。
可,靖文帝对此举却是大为反感,有些失态的怒嚷:“放肆,他是阿龄的孩子,他是!”
“世间巧合之事甚多,相同之物更是,皇上心中得如明镜一般才是。”白夕禹的声音仍然淡漠的没有一丝力道,可这话却像一记警钟敲在靖文帝心头。
众大臣见如此僵局,竟一同跪于殿中请求靖文帝再滴一滴血。
靖文帝瞅着跪了一殿的文武,终是咬破手指,放了一滴血进去。
众人皆睁大眼睛看着,片刻后,方才那说话的大臣便大喜道:“臣说的没错,血液只有那几类,只要是血型相符,陌生人之间亦能相融。”
靖文帝诧异难当的盯着水盆,双眸布满了红丝。须臾后殿外便传来太监禀报声,封为来了。
靖文帝瞅着他的眼神很是愤怒,却也很是无奈。
“皇上,属下有重要之事禀报,还请皇上让众大臣回避。”封为一身风尘仆仆之态,跪禀道。
靖文帝闭眼,却是准了他所奏。霎时,殿中便只剩靖文帝,萧阅,封为,骆鸿以及白夕禹。
“朕早知你会来,也知道你一直在查,这些时日宫中发生的事,朕怎会不知,只是朕有时也累的紧,倒很是怀念和阿龄惬意江湖的时光,没这些勾心斗角。”慢慢的走回木阶之上的龙椅坐定,靖文帝的话虽听着有气无力,却很有玄机,让萧阅都惊了一瞬。
靖文帝作为皇帝,并不庸碌,这几日宫里一些事,骆鸿一些事,他是否也察觉出了端倪?莫不是靖文帝也一直都在求证?
萧阅想不通,却已听靖文帝道:“父皇当年赐死林龄母子,朕知是影门所为,你自然知道做的有多干净,这突然冒出来一人,你怎会不查?”靖文帝撑着脑袋,看着下首的封为,嗤笑道。
封为撩衣跪下,向靖文帝行了一个大礼,“皇上,若李原靖真的是,便是上天的意思,留他一命,就算是有先皇的旨意在此,臣也不会再下手。”
难得封为如此坦诚,不过事到如今,便就是来坦诚相对的。
“说起来,骆鸿你确实没有跟朕说过你是如何查到李原靖的,只是因为他身上有一块和阿龄极为相似的玉佩?”靖文帝无力的问道,骆鸿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靖文帝道:“是。”
靖文帝一笑,挥手道:“朕早前得知,齐嬷嬷暴病死了。”
此话一落,无人出声,靖文帝却径直笑出了声,片刻后道:“封为,你有何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