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雕像很美，加上脚下的托底，足有四米多高，身着白袍，双目紧闭，左手握着右手手腕高举，右手握着一把粗糙的石剑，一对翅膀在身后展开，整体颜色极白，看上去有种透明的质感，就好像这尊雕像存于虚幻当中。

诺诚冷冷的看着这尊雕像，面无表情，在他月之眼当中，这尊天使雕像却是在飞速的腐朽，密密麻麻的蛆虫从天使的腹腔中爬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像是腐烂胶质的臭味，和原本就存在的硫磺臭味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

猩红的血从天使那皎洁的面庞上滑落，紧闭的双目猛然间张开，一片通红。

安静的空间中，只听到咔吧咔吧咔吧的声音，那天使竟然一顿一顿的开始低头，看向诺诚。

【凡人！！!】【凡人！！】【凡人！】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浩大的声音响起，回荡了数次才平复。

诺诚摸了摸下巴，恶魔和天使吗？倒是挺符合上古术士的审美观的，他大概明白为何这个世界超凡之力近乎无法看见了。

恶魔诱人向恶，天使劝人向善，两者却又不能出现在人间。

人的善与恶就是恶魔和天使的最主要战场！这是纯粹精神层面上的战争！无怪乎诺诚在这方世界，《血涡归元》近乎无法推动，而《虚空法》却又这么顺畅。

想来恶魔和天使，应该极少发生正面冲突——就算两者真的发生战斗，也必将不是在真正的物质界。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这里是天使和恶魔的世界，那么这古怪的黑立方，或者就是所谓的现世与真实之间的夹缝？

是所有拥有超凡力量的人都能看到这个黑立方的模样……还是只有自己的月之眼能看到这近乎具象化的真实——恶魔与天使可以真正降临的地方？

除了恶魔天使……人类呢？真的就仅仅只是待宰的羔羊？

应该不是，人类理应也拥有自己的力量，否则无法形成这种近乎妥协下的平衡。

貌似在星空宇宙，很多关于天使恶魔的作品当中，都有类似的故事。

驱魔人？猎魔人？还是中立者、虚空行者、觉醒者？

可能性太多，诺诚也懒得去猜，反正他已经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迟早会遇上人类方面的力量的。

何况换个角度，这种奇怪的平衡或许也是这个世界意志的以一种体现？

一瞬间之内，诺诚想了很多，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却又被他轻轻放过——无论这个世界有多么的奇怪或古怪，对他来说都只是经过，没必要弄得那么清楚。

对面腐朽的雕塑被诺诚无视，发出海浪一般的怒啸，常人假若能够听见，不说声音中蛊惑人心的超凡力量，就是单纯的音量也能将人给震个半死。

诺诚却是无动于衷，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臭味越来越重的带雕塑。

此时的雕塑哪里有个天使的模样，更像是有着翅膀的丧尸。

血红的眼睛倒影着诺诚，【奇怪的人类，我的咆哮下竟然还活着？你是什么东西？】

“东西？我是人类啊，你刚刚不是说了吗？奇怪的人类再奇怪也还是人类啊，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忘了？看来要么你智商不高，要么你快老年痴/呆了。”诺诚带着嘲讽说道。

对面的雕塑大怒，一声怪叫，巨大的石剑对着诺诚就斩下。

诺诚只是轻微的向右走了一小步，巨剑贴着诺诚的左边落下，雕塑一剑斩空。

【你到底是谁？普通的凡人不可能能躲过我的斩击！你明明没有英灵替身的气息，你到底怎么做到的？】雕塑身上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黄色烟雾，臭气越来越重，腐烂臭味渐渐的被硫磺的臭味掩盖了下去。

同一时间，诺诚能明显的感觉到，对面雕塑的力量在迅速的变大，眼看着就要超过诺诚此时的力量上限。

“月光不灭。”诺诚一声低喝，他的双眼猛然间亮起，璀璨的青银光芒从他的眼中射/出，直接笼罩住了对面的雕塑。

光芒之下，黄色的烟雾被净化，空气中的臭味明显的开始缩水，雕塑开始剧烈的挣扎。

【不……！这……这是净化之力！？……这怎么可能？】雕像手中巨剑胡乱的四处劈砍，速度比之前更快，但却没有一次能擦到诺诚的边。

诺诚却是没有半点诧异的表情。

《虚空法》的最重要的手段就是净化，无论是月辉日煌，都蕴藏可怖的净化之力，也唯有净化后的精神结晶，方可投入虚空研磨搅碎，最终化为诺诚自身的力量。

虽然与《血涡归元》路子不同，但某种程度上来说，手段却是一致的。

可惜现在诺诚仅仅只达到了月华不灭，最多也就能净化指甲盖一半大小的精神结晶，超出的份额，必然都浪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