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债还分先后?”年忠眯着眼,瞅着曾慧茹。
“当然!”曾慧茹倒是理直气状,她还有字据在李家,那是李年底拿回来的东西,这眼看都还不到三个月了,怎么办才好?“要不您再借一千块给我,我把他帐还了,全欠你的情怎么样?”
“你这丫头倒回身来算计我了,他债又不牵联人命,我为什么要再帮你了?”年忠又嗒了两口烟。
人命?也是啊!只不过就是嫁到人家家里当老婆,好吃、好住……等等,这可不行!曾慧茹可不想那么就成了李家的人,李炎是何等高贵的身份?以后她要嫁过去那个李大仙人指不定是俯视她的存在……再等等,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真是痴人啊!说些梦事儿,说不定人家李炎人家压根庆幸她退婚之举,想想他的不告而别,曾慧茹赶紧地打消了自己脑子里那种想象,极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
“还想参加高考吗?”年忠灭掉了烟,很认真地瞄着曾慧茹。
高考?她没听错吧?哇,年忠今天是怎么了?她可是背了一身的债,旧债都没还清,在他这里又欠了一笔,她还有心思说什么高考?而且,即使考上了,她付得起那学费吗?她纠结地先是摇摇头,然后又不知怎么地,又一个点点头,最后又像想到了什么地,又摇摇头,好像才妥当了些。
“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年忠有些不耐烦了。
“想来干么?”曾慧茹眼神很复杂。
“没出息!”年忠的表情很是冷淡。
“要怎么才算有出息?”曾慧茹倒抽了口气,直视年忠,她不明白年忠到底在想些什么?有些事她不用说,他难道不比别人更清楚吗?
“难道你的人生要别人来给你规划吗?”年忠又嗒了两口烟,若有所思地问。
“我还有人生吗?“曾慧茹纳闷了,现在除了还债,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生“,更甚地去想那些”人生规划“了。
“都十五岁的人了,我在你这年纪,都是静修堂帐房的伙计了,那个时候我就想着学医救人!“年忠终于值得多说些关于他的回忆了!
“您那个时候能和这个时候比吗?”曾慧茹不禁丢了一计白眼给年忠,想想年忠的年纪,倒推来算,他那个时候正过了粮食关,学得了技术,到现在,几十年了,都是中医界的老辈了,算是地方名医,持不持证上岗是没关系的,再过几年,想干就干,不想就不干,可是她,哎!前世她可查阅过相关新规,也就六、七年之后的事儿了,那时候行医的都要持证上岗的,而那证难拿得很,还必须是对口专业,当时她为什么把中医那一行彻底地藏了,也就因为这点。
曾慧茹想想,不禁地直摇头,好不容易得来的重生机会,在村里那会,她就想拿自己有外婆那里学得的本事,混口饭吃,然后顺便把帐还了,可是机缘巧合,她进了这静修堂,也机缘巧合,在年忠的帮助下坐上了堂,看上了诊,可是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她一直那么按着年忠的暗引潜学中医,就是为了有招一日,能真的拿到那个持证上岗的本儿,算算年纪,她这重生的十五岁正好去办那件事,考个中医的专业,四年之后毕业,然后再到医院找个主治医生带那么个三、四年,最后,应该在她二十五、六就可以正式地拿下那个什么证了的,可是想象永远是美好的,现实真是骨感的,她头顶着个“债“字,她不得不清醒地告诉自己可能这一辈子也与中医无缘了吧!
“鼠目寸光的东西!我算是看错你了!朽木不雕也,你也对得起我给你的这碗饭?“年忠怒目地一把把向阳端上来的汤圆给重重的推倒在地,他怀疑自己难道看错了?他审着曾慧茹的双眼,清透、黑亮,不,不可能,他绝对没看错!他得使力了,他得用力地再推她一把,他不希望一个苗子就这么地被不大点凡事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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