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里面的之后，卫鸾已经被放到卫老爷子的身边，卫家一家人都在，卫怀珠主动的介绍卫鸾的身份，对于卫鸾出声卫家是欣喜的，这几年他们已经向明白了，只要孩子回来，怎么都行，毕竟已经失去一个的孩子。

人就是这样，当突然遇到一时间不能接受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用自己恶毒的一面老进行攻击和防御，但是等到时间给正名之后，就会反省自己做的事情，而那时的反省却是用痛苦来作为代价的。

对于这个孩子卫家是无限欢喜的，当然卫怀珠没有说出这孩子真正的身份，毕竟这长相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因为卫鸾的出现，卫家的气氛难得的没有凝滞，对于程安平的悲剧卫书青是遗憾的，但是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情，卫怀恩既然能回来，那么就说明这件事情已经翻过去了，卫家的大家长们都松了一口气。

这顿久别四年的团圆饭吃完，卫书青一家就回到了海市，毕竟这次能回来都是抽空的，卫书海和卫怀恩在书房谈了几个小时之后卫书海回到部队，卫怀恩从老爷子的身边抱起卫鸾，看着已经老态龙钟的老爷子，轻声的说道：“爷爷你该休息去了。”

卫老爷子盯着卫鸾的眼睛，突然说道：“小怀恩啊，这孩子的眼睛多像安平啊，你怪爷爷吗？”

听到老爷子的话，卫怀恩拍着卫鸾的小屁-股，摇了摇头慢慢的说道：“爷爷你并没有做什么，安平这事是我的错，你莫要放在心上，我这次回来也是想明白一些事情，我想总要试试。”

卫老爷子点了点头，含糊不清的说着，卫怀恩却知道他什么意思，等老爷子交代完就让保姆给人推到房间里面休息。

卫怀恩抱着卫鸾走到二楼，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托着小孩的屁-股朝旁边的房间走去，咔嚓一声推开门，卫怀恩慢慢的走进房间里面，屋子里面还有着淡淡的檀香味，卫怀恩低头就看到茶几上面已经燃完的香炉。

这里有人天天打扫着。

“papa？”卫鸾伸手往下面抓着，一边喊着发呆的卫怀恩，顺着他的小手，卫怀恩就看到放在枕头旁边的盒子，看样子要的是这个，卫怀恩弯腰把盒子打开，卫鸾高兴的抓起里面的五颜六色的东西。

原来是七巧板，卫怀恩思绪一下飘远，这是安平上初中的时候练手做的七巧板，手指拿过一块三角形的果然在上面看到雕刻的十二生肖，他手上这块雕刻的是小猴子，手上还抱着一个桃子憨态可掬的样子。

卫怀恩把东西还给卫鸾，让他坐在床上玩，卫怀恩从柜子里翻出旧时的几幅画，翻到其中一幅的时间卫怀恩顿了顿，那副画上面是一片红色的灯笼和硕大额黄色月亮，他一眼便知道这是弄丢的那次，那天的月亮也是如此的圆。

这幅画看着看着卫怀恩便发现有点不对的地方，尝试的把画调试了几个角度然后在一个头顶稍高的角度停下来，结果就看到在月光照耀下，画面上看似的无序排列的红灯笼的光影交错，这些交错的线条逐渐交错成一个男人的身影，迎着月光而来。卫怀恩手指一个捏紧，力量像是穿透纸背跃然到纸上。

那人是画的是他啊，卫怀恩看着隐藏在光影中的自己，忍不住一阵钝心的痛，原来那么早的时候……可是这又有什么用，这世上最让人无力的事情便是你带着阴谋真相的活着，他因欺骗死了。

这般窝囊。

“papa？”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卫鸾已经扯着卫怀恩的裤子，顺着他的大腿往上面爬，卫怀恩仰了一下头，然后伸手把小孩提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面，小卫鸾却不满意一般伸手要抓着他手中的画，“爸爸、爸爸、”

卫怀恩摸了一下画，轻声的嗯道，“乖，是爸爸画的，我们放好，等爸爸回来。”

说完卫怀恩便转身抱着小卫鸾离开，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卫怀珠，卫怀恩脚步一顿，看了她一眼，“还没睡？”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

卫怀珠穿着洁白睡裙，丝绸般的长发倾泻而下，他看着自家大哥担心的说道：“大哥你最近有去看医生吗？”

卫怀恩淡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为什么要看医生，自己很好。’

这样的眼神似乎一下子激怒卫怀珠，忍不住的低声骂道：“你就是有病！你还想这样折磨自己吗，大哥安平已经死了，他早就沉入挪威海里面，就连尸体都找不到！”这般喊着，卫怀珠像是又陷入那痛苦的回忆中，挪威海面上这个人独自在上面的逗留半个月，最后又能怎么样，就是连一个头发都没有找到、看到，那个人已经彻底沉入海里，不愿意听到任何人的声音，也不想看到他们啊。

她这般激动的样子倒是衬托对面卫怀恩无比的冷静，他拍着卫鸾，低头摸着卫怀珠的头顶说道：“你喜欢安平吧？”

卫怀珠身体一僵，睁着通红的眼睛瞪着卫怀恩，不客气的说道：“那家伙凭什么让我喜欢？山沟里面出来，别人都说他是我们家的佣人，只会做个老好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凭什么啊？最讨厌的是永远跟在你后面的跟屁虫！”说到这卫怀珠带着怒气的看着卫怀恩，似乎难以接受一般的吼道：“就算我喜欢他又怎么样？他从来只会跟在你后面，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无论我做什么，只要你一招手他就会屁颠屁颠的跟在你后面！大哥有时候我真恨你！”

“我知道。”卫怀恩并不为奇的看着跟前的卫怀珠，从很久之前他就发现这个事情，那时候他就想，这个丫头都明明拥有那么多了，为什么还要抢走他身边的东西，于是他就花了一些心思，没想到那个家伙就像是小狗一样，那么简单就跟过来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乎的呢，这个答应卫怀恩自己也思考了无数个白天黑夜，然而答案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就是像是空气和水或者你养成的习惯，自然而然的存在和养成，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生活中到处是那个人的痕迹，习惯性的回头去看看身后，看着对方追赶他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心情应该是喜悦的吧？

卫怀恩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太阳穴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看到他这样，卫怀珠急忙的抱住卫鸾，“你又犯病了？算了，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赶紧回到房间休息，你这样的不愿意见医生迟早会死！”

卫怀恩被推到房间里面，他靠在床边拧着眉，感受着那吞噬般的疼痛，慢慢的说道：“怀珠，这次回来我会找到安平。”所以你不要喜欢他了。

听到他的话，卫怀珠没有高兴反而用‘病情更严重’的眼神看着他，严厉的打断他的话，“大哥你记住，安平已经死了，你根本找不到他，别说他就连一个头发都摸不到！他死了，你病了知不知道？你这样和精神病人有什么区别？！”

“闭嘴！”这个时候卫怀恩再也压抑不住自己胸腔中黑暗的野兽，他睁着浓黑如墨汁一般的眼睛看着卫怀珠，像是锁定着猎物一般危险。

卫怀珠直觉的往后面退了一步，但是她怀里面的小卫鸾却挣扎着要往卫怀恩的方向伸手，不断的喊着papa，卫怀珠哄道：“小鸾跟我姑姑出去好不好，爸爸病了，我们出去……”

“把他给我。”卫怀恩收回眼神，看着卫鸾平静的说道。卫怀珠顿了一下，然后咬着牙把卫鸾放到床上，“我再也不想管你了！”

说着就转身朝门口快步的走去，啪的一声把门关上，然后久久的站在门口，半响听到屋子里面传来卫鸾童稚的声音，卫怀珠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这些人都疯了，安平你看到了吗，疯了，大哥已经病了，再这样下去就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