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空有些兴致缺缺,“观主他一点都不吃惊,估摸着是早就猜到了,平静的回绝了章师傅,章师傅拗不过他,只买走几十块木石,说是每年夏日都来道观一趟。”
“我记得章师傅岁数不小了吧。”这风里来雨里去,爬山涉水的,身子骨能撑得住吗。
定空挺放心的,“思恒长老给章师傅看过,还夸章师傅身子骨特别好,活到九十九,完全没问题,只是进山时有些麻烦,里头活物多,怕伤着人家。”
李织语了然笑道:“所以师兄们暗地里去守他了。”
“对。”定空帮忙把桂花蜜收柜子去,蓦地停住,回头问她,“师妹,你该不会想拜章师傅为师罢。”
“为何这样问?”
“章师傅原先有妻儿,美满一家,可惜早逝,族里人老的老,散的散,剩得不多,大抵是这个缘故,老早前就说他想收徒,怕自己这门手艺后继无人,对不住祖师爷,还问过观里的弟子们想学吗。”定空有些叹息,“不过,我们自身资质不够,没能叫章师傅挑中,不晓得如今怎样,若是能找到接班人就好了。”
李织语也颇为叹息的,看来无论在什么年头,传承都是件难事。
定睛感慨过,又特意叮嘱李织语,“师妹啊,你可不要半路跑去拜别人为师,哪怕观主不生气,思恒长老知道了也非得气死不可。”届时倒霉的,肯定是道观的他们,最最重要的是,定空他实在接受不了师妹喊别人作师兄啊!
李织语刚想应下,想起一事,遂问道,“那我若是跟着女学生学礼数那些呢。”
定空痛快的竖起大拇指,“不打紧,这个很应该,每家姑娘俱是如此,师妹你不能免俗是很正常的,何况,学多些东西也好。”末了,有些叹息,“姑娘嫁的东西我们教不了你呀。”
李织语赶紧摆手,认真同他道:“但师兄们和观主,长老,都特别厉害,我在道观这些年真的是受益匪浅,烧高香还来不及,师兄,等等,你别红眼眶,没甚好哭的。”她才说完,便听见此起彼伏的抽鼻子声。
原来不止有定空在啊,到底有多少位师兄在附近。
定空看着李织语就只剩叹息,“师妹,一眨眼,你都长大了。”
她一直在长大好吗,李织语不敢随便应话,生怕定空和其他师兄真的哭了,择个由头告辞,好让定空自己能冷静点,到观主院子里打招呼,下意识摸头顶问观主,“观主,我是不是长大太多了。”不然定空瞎感动什么。
观主放下书,李织语便走过去,他微微抬头,细细打量了一回,先忍不住笑起来,“是长大了,比起以前,真是变得太多。”
李织语也跟着他笑,“不好吗?”
“是很好的。”观主伸出手,李织语便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手心上,有一片秋光落在他们手上,结成了碧波,温暖得有些不真切,他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尘埃落地那般,“可是再这样下去,你会离开的。”
李织语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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