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眼睁睁看着男鲛人化成白灰，然后，女鲛人也闭上了亮闪闪的眼睛。

彻底的死寂。

但火光中好像还有什么在闪，耀眼地闪。

女鲛人也要化掉的时候，地上有一颗红红的珠子，水晶般剔透，红润饱满。

“鲛人在死亡前如果流尽了泪水，就会泣血，落下来就成了泣血珠。”

镜古的声音波澜不惊地传来。

……

龙绡宫。

汜叶弓粗糙的脸上堆出笑，“甚好！甚好！”

侍女将葡萄轻轻递进他嘴里，浑浊的双目里有掩饰不住的睡意。

几名夜叉将霁昀，茂陵两人迎至上座，汜叶蓝锦笑着上前道谢：“多亏二位出手相助，竟未耗一兵一卒大获全胜，真真是我南海的大恩人！”

“哪里哪里，姐姐此番大灭鬼畜才是费了不少力气呢！”

霁昀啜几口茶，三言两语就和蓝锦熟络起来，茂陵彬彬有礼，看了眼正在为珞薇沏茶的芾青，微微一愣。

青鱼精？

虽说天虞现在六界各士“一锅端”，但茂陵自小在规矩森严的上桓真人身边长大，无父无母，此次大成镇一役便是他第一次“出山”，看见神族身边养了一只妖精难免不惊奇，后转念一想，这海中虾兵蟹将，初初修炼时有谁不是妖？再看芾青在珞薇身边嘘寒问暖，两人情同母女，心中又渐渐转暖，羡艳地看着这一大家子。

“怎么不见陌掌门？”

蓝锦一问，另外三人都顿了一瞬。

“门中事务繁多，他先回天虞山了。”

珞薇嘴上这么说心里还忍不住嘀咕，出了大成镇陌辰汀居然话都没说一句就走了！眨眼的功夫就没影儿了！！

好吧，其实在大成镇陌辰汀根本就没跟她说过话……

蓝锦眉眼俱是笑意，“你们终归是夫妻，老呕气可不好。”

“噗！”

茂陵被茶水呛住喷了一声，震惊地看着珞薇，挤出一句：“掌门夫人？！”

原来弟子间的传闻是真的！

珞薇登时蹿红脸，急声问汜叶弓：“镜古如何了？”

才说着，镜古搀着一位虚弱的男人进入大殿，那男人浑身狼狈，气若游丝。

蓝锦哭着扑过去。

不是别人，正是珞薇的亲姑父离泾南。

“爷爷，镜古也受了伤。”

“那就下去歇着吧。”汜叶弓悠悠从榻上起身，伸手接住离泾南，“苦了我儿啊！”

珞薇错愕地抬眼。

汜叶蓝锦紧紧抱着离泾南，“我丈夫回来是喜事，大喜事！得要大摆宴席宴请众仙家！”

“也好也好，冲冲喜！”

汜叶弓苍白的面颊终于染上红润，甚至有喜悦的眼泪溢出，“我这糟老头可算安下心来喽！”

珞薇脸色微变，正欲上前又被芾青拉住衣袖，“小姐还是先把镜古安置了吧。”

镜古一直跪在地上，谁也没有完全注意到他。

一直低着头，如同一座不会说话的石像。

珞薇眼里精光一闪。

“乳娘？”

“怎么了？”

“你说，镜古可否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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