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不大，位置也略显偏僻了些，老旧围墙被藤蔓遮蔽，隐隐露出斑驳的砖石。 他伸手在那紧闭的门上敲了三下，不一会儿门被人从里头吱呀一声推了开来。

一个扎着小髻的小书童伸出了个小脑袋，抬头看见鹤十一，眨巴眨巴眼：“你是石榴请来的大夫吗？”

鹤十一一顿，而后摇了摇头。

小书童一瘪嘴，缩回身子一边关门一边说道：“哦，我们今天书院关门，有啥事儿请明儿再来吧。”

鹤十一伸手将门一撑，低头看向小书童：“是你们的先生生病了？”

小书童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他这句话一说完，才发现鹤十一身上这身玄白道袍：“你是道士？难道是你算出来的吗？”

鹤十一不置可否，朝小书童笑了笑。小书童似乎犹豫了一下，而后便让开了身子：“那道长请进来吧。”

小书童带着鹤十一一边往里头走，一边念念叨叨地说道：“早上上课上得好好的，先生忽然脸色就变了。他放下书就喊我们先回家，今日下午休息半日，然后匆匆就回自己房间去了。我跟石榴觉着奇怪，东西收拾好以后就去敲先生的房门，怕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结果敲了半天，里头就是没人应声。”

说着，小书童皱着眉很是老成地叹了口气：“推门进去，就发现先生居然连床都没走到，就这么晕在地上了。我急得不行，便叫石榴赶紧去寻大夫。我们先生可是好人，他可千万不能有事！”

小书童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鹤十一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他站定脚步：“喏，就是这里了。”

鹤十一推开门，莫清儒正躺在床上面色发青，他走到了床边上，伸手探他额上神庭穴，确定了他此刻确实是三魂不全。他明明先一步离开，却不晓得为何现在还没来，鹤十一思量片刻，闭上眼以神识刺入他神庭穴，刺激他离散的魂魄能感知到肉体周围的动静。

小书童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不过一会儿，莫清儒的薄薄的眼皮子底下，眼珠子已经开始微微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