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只蝴蝶竟是呈队形地朝货物飞去,在每一个货袋和茶叶包上盘旋一个圈儿后,再飞向下一个。这两人瞧着的同时嘴里还闲不住,地上这些横七竖八的躯体,此刻一个个不过皆是些毫无知觉的木头一般。
“要你们来检视的是大烟,鸦片。”孟康瞪他一眼。
“是,咱们的‘七彩嗜烟蛾’对鸦片烟更是一嗅一个准。”
“人家滇西堂的那‘狂人蜂’才真是厉害!”
“闽东堂的‘飞蚂蚁’更是骇人。”
“未必能胜过宫主的‘绣花针’和‘飞蚂蝗’?”
“飞蚂蝗还算是,可绣花针已经不属虫子了,咱们是毒虫帮呢。”
“闭嘴!”孟康十分严厉地愣着他。
“你这都不知晓?宫主比堂主都——”另一个忍不住瞧其同伴一眼,话犹未完,见孟堂主的面色难看,急忙闭嘴。
真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不晓得厉害的张嘴乱说,别把我孟康的脑袋给弄丢了。孟康的眉头又微微皱起。
很快,他三人见这七只小彩蝶已将所有的货物包‘关照’了个遍。像是没有收获,一只只懒懒地扑打着翅膀回到了那人的头顶一带。看着这‘七彩嗜烟蛾’一无所获地回到那只大嘴葫芦里。
此刻的孟康喜忧参半,喜者,将军的这趟货物并无多大漏子;忧者,不知宫主的安排究竟是何意,按宫内的规矩,凡每趟指派有一个执行亲自上阵,就定有重要物件的。如若上阵的是三个堂主之一,其‘货物’的分量就更不一般。
孟康不由得再次把目光投向地上的那一包包货物茶包,绝不会就这么单纯的!恐怕自己的苦差事还在后头。据他所知晓,只要是这秦文彪染指的事体,本就不会有这么简单,何况这一次是极少有的双重指令——湖堂宫者,江湖庙堂之谜中密也。
孟康急收回目光,朝两人问一句:“须得多大工夫?”
“半个时辰的一半,快了。”
“好吧!你两人速回。”
“孟堂主你——”
“别再磨蹭了!”
两人听孟康的话语声尽管不高,但见他已伸出了拳握的左手只将拇指和小指一竖,那小指根处分明有一紫色的指环。这两人如何不识这是堂主说一不二的指令,立即就唯唯诺诺点头称是,很快转身离去。
“跟随孟堂主干活儿不那么憋气。”
“咱帮中有些人还很有些看低咱孟帮主呢。”
“那是闽东堂和滇西堂的,也难怪,人家几时见过孟堂主使出帮中的手段功夫?”……他两个叽叽咕咕地一路奔去。
孟康朝四下张望了一番,仍是不见秦耀宗的踪影,再一瞧依旧躺在地上的哑巴南郭笀,与其他横七竖八的一堆堆人一样,全是一副酣睡不醒的模样。他皱着的眉头稍微舒展些儿。什么玩意?不过就几只小小的虫儿飞来,连自个儿都保不住,还要被委任个什么协助督促的堂主?好笑!
摇摇头,估摸时辰已不待,便迅速打量了一番所处地势,就地躺了下去。
还未来得及眯缝上眼皮,忽听空中有呼呼的风声传来,有一庞然之物一掠而至,孟康一惊之下正欲跳将起来,紧接着又有两道黑影跟着扑下……他哪里还敢冒失?只悄悄地定睛一瞧,却是三只雪白的鹰雕从天而降。
是鹰或是鵰?对了,定是藏地一带的雪雕!猛地想到深山遇熊的情景,他深恐这几只体型不小的雪雕将他当做小虫子一般啄食了,赶紧闭上双眼一动不动。忽又感觉有些异样,忍不住眼皮露出一丝缝偷看时,就更是骇然。
只见一只雪雕那双尖利的爪子早将哑巴南郭笀从腰间抓了起来,而另外的两只则盘旋在前后。很快,这三只雪雕就升空而去。在孟康放心睁开的眼睛里,瞧见那个哑巴的身躯犹如一只卷曲的大虾一般,朝下俯着身躯被带至云层中……
这个来历不明的什么协督,也无论他是真哑巴或是假哑巴,要不了多大一会,恐怕就成了这几只大鸟的腹中食了。此时这孟堂主的心情有些——说不准到底是有几分幸灾乐祸还是夹杂有一丝同情,霍然,他的眼前闪现出那个看似清晰却又朦胧的神秘身影,此人两次在他面前现身,两次的话语在他耳际响起,连嗓音都是那么熟识:
“……可惜呀可惜,藏身静心已多年,一朝处事却还是免不了又陷泥沼,
……纵然左右不是人,也莫助虐损阴德。……你钱顺早年虽也在那王鹏手下干过,倒是没听说有过多少阴损勾当,更无挖空心思祸害百姓之事,看来还罪不至死。近年来的所作所为也非你自己所愿,不然,你是活不到今日的。
……咱们闲话少说,你今夜去蘀那个什么湖堂宫和秦文彪办事,眼神儿注意点,多留点儿心就行了。好吧,钱统制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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