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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海客栈’酒楼上,只两人面露不悦,尤其握手杖的老者面色很有些不好看。
“……”
听那几桌人越说越起劲,听来真如同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近些年在平日里真是难得混在平人堆里喝酒进膳,数以万计的属下哪个不想巴结他。外出皆是高头大马前呼后拥,四下逛去,能够靠近他的,谁个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弯腰曲背,充耳是讨好恭维话满眼是一张张笑脸,真个是一派太平盛世。
即便是出几个刁民匪盗也不过如同几只蚂蚁挠痒痒,当年闹翻了天的长毛捻子也不过如此。近日本以为只是极少的教匪余孽流窜生事,还没料道这街头市井竟然有如此多的刁民,满嘴是让人很不舒服的胡言。他此刻本想离开酒楼,但耳边却又传来他不愿听却又想知道的言语来。
……
“听说那同治先皇是患天花驾崩的。”
“是呀,这有啥稀奇的,未必那皇上就不得病了。”邱老头有些不耐烦。
中年汉子道:“其实不然,那同治皇上是害了杨梅大疮死的。”
带手杖的老者身子一抖,目光一扫对方,对方视而不见。
“唉!我还以为你有啥趣闻讲来听听呢,这话早就盛传开啦!”老邱很不以为然。
“那皇宫看似无比森严,不过是人模狗样道貌岸然。小皇帝虽有三宫六院,也如羊儿囚在笼中一般。如何不想去市井街巷走一走看一看?”秃顶白须发老翁道。
“说来也是,这事早就在下头传开了,朝廷还以为瞒得严实呢。”老梅姐道。
“哼!有谁没听说过那皇宫中的龌龊事?”三个汉子中的一个仰头喝下一杯,“不过都是私下悄声说说罢了。”
另一个摇头道:“那皇上也是,皇宫里头有那么多的妃子和宫女的未必还少了女人,我看就那皇后和几个贵妃都让他忙不过来,还要去逛石头胡同那等地方,也真让咱弄不懂。”
一个冷笑道:“想来也应了一句话,叫住‘家花比不过野花香’,皇家的女人再多也算是家花。”
一个嘻嘻一笑,朝另一个小声道:“就是嘛,你蘀皇上操什么子心?皇上再忙不过来也轮不上你——再说也是想换换口味儿嘛!听说那太后也是个——”声音越发小了。
“大胆!敢公开污蔑贬毁先皇,看来是不想要脑袋了!”带拐杖老者忽然发话,同他一桌的那个汉子也显出满脸怒气相。
“哟!我本以为在这僻静之处可不用讲那般冠冕堂皇假惺惺的屁话,不料还是有人来插杠子呢。”中年汉子道。
“啪!”酒桌的一只角在掌下被拍得裂为碎片,拄杖老者挥掌后依然坐着一言不发。他身侧那个汉子早已立起身来,将一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我大清天朝先皇圣上岂容你等信口污蔑辱没!晓事的就乖乖地闭嘴,不然,哼!”
“不然?便要怎样?”那三个汉子各人手里还舀着啃得快干净的鹅翅鸡腿,其中一个扬了一扬手中的鸡腿骨瞟一眼对方道,“连话都不让人说了,我就不信你还要过来啃我两口不成?”
握杖老者已经慢慢地站起身来,像是朝他身侧那个精壮汉子低声说了句什么,只见这人身形一晃就到了那张桌子旁,啪啪啪三下闷响,还没等那三人拔出腰刀来,就被他带剑的鞘击倒在地,半碗回锅肉、一碟拌竹笋和酒壶跌落于地,木桌下的楼板上一团狼籍。
有两个是背上的督脉被击,另一个是点中了肩下的气户穴。当下就眼见他三人闷声的闷声气紧的气紧,哪里还能动弹。
“小二!”握杖老者喊来老板,满面怒容道,“给我把地保唤来,叫上人来将这几个大逆不道的贼子绑至县衙。”
“这——”老板满面无奈色,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怕什么?照秦大人的吩咐快去!”
“秦大人?”
“还要我点醒你么?这位就是官至从一品的秦将军秦大人,若是在省城那省督都要过来——”
酒楼老板何时遇见过这高位的官儿,一时就被唬得趴地叩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