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一笑,笑容中究竟有多少苦涩,只怕唯有我自己知道吧。 可我似乎忘记了,圣女的观察力和敏锐的能力比起我来讲,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论我心中想什么,只要脸上有细微的表情变化,圣女总归还是会察觉的。
“怎么?看起来你并不是很高兴。”圣女倒是一阵见血地讲了出来,我原本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的,只是,在涉及到清王和圣女的这件事情之上,我总是不能够淡定下来,毕竟,曾经也是付出过那么多的情感的,尽管知道在最后也未必能够在一起,可是,心中还是有痛苦留存。
我不曾想到,即便是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在宫中和这些蛇蝎的女人们斗了半天,最后却依旧还是要在感情之上露出马脚,这是我最不想要的,也是变相的对我的隐藏内心情绪能力的一种否定。
在圣女面前,我知道自己避无所避,所幸也不像是在萧谧面前那般有所隐瞒,却也掂量着自己该说与不该说的话,点了点头:“你知道的,成为众矢之的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这确实是实话。
圣女不置可否:“可是,你终究还是达成了自己的目标,距离自己的目的也更近了一步,不是吗?”
我笑笑,算作是应答。
圣女实则很少笑的,可是如今的她虽然面色仍旧平静,却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她脸上所带有的那种安逸而又甜蜜的笑意,令人看了,都觉得十分甜蜜。
这种甜蜜,令我为她高兴的时候,同样也感觉到刺目。
“本宫没有什么能够送给你的,这个玉镯子,我带了很久,是我爹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今天,我想要将它送给你。”我褪下手腕上的镯子,放到绢帕上,递给一旁的卷碧,示意她给圣女拿过去。
卷碧犹豫了一下,我抬眼看她,她知道,一旦是我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改变,无奈接过,呈递到圣女的面前。
圣女看了那个玉镯子一眼,点点头,说道:“我认得它,从我第一眼看见娘娘的时候,娘娘便一直都带着它,既然是娘娘的父亲送的,我是万万都不能够收下的,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我和圣女都不缺钱,所谓的贵重不是市面上的价值,而是其中包含的情谊。
我对圣女摇了摇头:“这并非是给你一个人的。这个玉镯子,曾经有大师在上面开过光的。爹说,它能够保本宫平安,事实证明,真的很灵验,所以,本宫想要将它送与圣女和清王,让它也能够保佑你们平安顺遂。边州条件艰苦,你们去了那边所面对的恶劣环境,所需要吃的苦,不是你所能够想象的,这份心意,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本宫给你们两人的贺礼了。”
圣女不是磨叽之人,所以,我倒是不担心她会和我推来推去,我只是害怕,她会真的不收下。
然而,圣女比我所想象的还要干脆利落,就势便将那个玉镯子从卷碧的手中取过来,放置到了身旁的桌上,望着我的眼睛:“既是娘娘的一番好意,自然是不能够辜负的。这玉镯子,我就留下了,相信清王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心中“咯噔”一声,清王若是真的知道了,他那般生我的气,想必会将那玉镯子给扔掉吧。
留下卷碧陪着圣女说话,我独自返回了焦兰殿。
等嫁的时间是漫长的,不过圣女在山中曾经修行,自是一个十分有定力,并且不为外事所易打扰的人,三天的时间对于她来讲,不成问题。
而对于我这个即将在三天之后,眼睁睁看着清王迎娶圣女的人来讲,三天,同样的漫长,漫长的令我不知所措。
绿真姑姑、珠云等人,在这段时间没少给我找乐子,就连萧凌寒来了,都说这焦兰殿比起之前,都更加有趣的多。
我知道,萧凌寒所说的有趣并非是指我,而是指绿真姑姑、珠云等人所找来的有趣的东西或者是给我所讲的有趣的事情。
而我心中更为清楚的是,越是在这种事情,越加不能够放松自己,让自己在萧凌寒的面前露出马脚,一旦被萧凌寒给抓住小辫子的话,萧凌寒是一定不会让清王和圣女就那般轻易离开的。
卷碧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时不时总会去临水幽居看望圣女。我能够理解她,今后或许便分道扬镳,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够多争取一些时间,多说说话,有情可原。
直到圣女和清王成婚的前一夜,萧凌寒落榻在焦兰殿,他问我:“你觉得朕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我装傻:“皇上说的是什么决定?”
萧凌寒盯着我的眼睛:“让圣女和清王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