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许雅玉站在一旁，仗着平日萧凌寒对我的宠爱，我道：“皇上，陆嫔娘娘未免也过于乖张，今日险些就因为她那一巴掌，梁妹妹的孩子就……”

萧凌寒并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反而扶着梁叶心躺下，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既然如今孩子没事，也算是大难过后必有后福，以后朕会时常过来陪陪你，今日朕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就先走了。”

至始至终萧凌寒都没有正眼看我一下，胸腔里的恐慌和翻腾蹈海让我险些没能站稳，我甚至怀疑面前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萧凌寒。

看着许雅玉和梁叶心探究的眼神，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绿真捧了一杯热茶走到我身前，递上手帕子：“娘娘，擦擦眼泪吧。”

眼泪？我流泪了吗？手在脸上随意一抹，果然脸上全都是泪水，呵……

绿真叹了口气：“娘娘早该知道的，皇上的心思从来不会能让人猜的透彻，娘娘入宫之前，陆嫔娘娘何等备受宠爱，甚至当年陆嫔娘娘被皇上迎入王府时，那架势和正经正妃别无差别，再加上皇上的宠爱，那时候的陆嫔远远超过了皇后的身份，在王府里就是一直嚣张跋扈，入了宫之后一点不减，反而更甚。”

我抬头看着绿真，这一次我没有打断她的话，认认真真的听着。

绿真见我十分冷静，倒也没有再像往常那么紧张小心：“甚至在娘娘未入宫之前，一个常在在侍寝的时候和皇上说了陆嫔的坏话，当时就被拉了出来，第二日便自尽了……”

我浑身一震：“是自己自尽的还是？”

我想要知道这个答案，但是在心底里却又害怕知道这个答案。

绿真摇了摇头：“这些东西谁知道呢，奴婢说这些的意思是告诉娘娘，皇上的心思变幻莫测，哪怕当初那么宠爱陆嫔娘娘，在娘娘您入宫之后，陆嫔娘娘的下场呢？但是哪怕如此，娘娘和皇上结识才一年，而陆嫔已经陪伴了皇上六年……”

绿真蹲在我的身前，轻柔的拿着手帕子给我擦去脸上的泪痕：“娘娘，您入宫的目的是什么您还记得吗？难道这一切您都不要了吗？”

卷碧匆匆走了进来，绿真一愣，低着头走了出去，卷碧看着我的神色不大好，赶紧走过来：“娘娘，别难过了。”

看来卷碧已经知道了今日所有发生的事情，卷碧叹了口气：“娘娘，您忘了当初报仇的豪言壮语的那一日就已经输了，您还记得我姐姐的话吗？”

若想让一个帝王对你长久的宠爱，你就必须要做个局外人……

我一直没能明白什么叫局外人，身在局中，岂还能做个局外人，但是这一刻，我仿佛已经明白了。

卷碧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娘娘，您还想待在宫里吗？还想报仇吗？如果您觉得累了难过了，卷碧有办法可以让您离开这个皇宫，咱们去边疆，有姐姐在，没人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我心里十分乱，脑海中浮现萧凌寒往前对我种种的宠爱，一转又是今日萧凌寒对我那样恶劣的态度。

眼前，爹娘朝我伸手，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我含笑飞奔着往爹娘的身边跑去，骤然两支利剑穿透了爹娘的身体，爹娘带着惊恐的眼神倒下，她们的身后是萧凌寒，萧凌寒冷笑的望着旁边无助的我，手中的利剑还滴着爹娘的鲜血，他伸出空余的手将我搂在怀中。

我骤然惊醒，不知觉竟然睡着了，也不知是如何躺在的床上，外头已经漆黑一片，轻手轻脚走至窗下，轻轻推开窗，感受着那些许凉风，望着空中月明星稀，爹娘的脸，渐渐浮现，我的眼渐渐被泪模糊。

“娘娘，怎么起来了。”极清的声音仿佛怕吓着我，披风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肩上。

我转头看着珠云：“珠云，还记得咱俩在府里勾花绳的日子吗？”

珠云噗嗤一笑：“当然记得，娘娘那时候还小，每次输了都要耍赖。”

脑中浮现那时的场景，眉眼间也不由染上了笑意。

珠云静静的拉住我的手：“不管娘娘有什么主意，奴婢都会一直跟在娘娘的身边，陪伴娘娘。”

仿佛那一日一样，小小的她，站在小小的我的身边和我说：不管小姐去哪，奴婢就跟随小姐到哪，一辈子都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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