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雅玉在里间听着外面的动静心如火焚,手上仔细的抄着皇后下令让她抄写的经文一下也不敢大意。
终于抄完了五十卷,许雅玉的右手几乎都已经没有什么大力气抬起来了,许雅玉左手捧着抄好的五十卷经文走到外头,端正的跪在皇后跟前:“皇后娘娘,五十卷经文已经抄完了。” 皇后抬眼瞟了一眼下方的许雅玉,很是满意:“恩,不错,还有五十卷你可以稍微歇歇再写了。”
许雅玉轻轻叩头:“多谢皇后娘娘。”
楚宜娴端正坐直,朝着海莲之柔笑道:“看见没有?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和本宫斗,你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多和许答应学学才讨人喜欢。”
许雅玉顺口接道:“娘娘心底是个慈善人,待人也是极其宽容的,除了臣妾整个后宫都是在皇后娘娘的庇护之下,臣妾应当谢谢皇后娘娘才是。”
楚宜娴满面含笑,眼中写满了得意:“对嘛,许答应果然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一个人,这张嘴又会说话,不如弃了江淮月,做本宫的妹妹吧。”
许雅玉脸色一白,立马道:“入了宫大家都是姐妹,何来岂江贵嫔一说呢?皇上也说了,后宫需得和睦才能让他前朝无忧,咱们这些做妃嫔的更应该给皇上排忧解难才是。”
楚宜娴冷哼一声,想到自己被皇上禁足都是因为江淮月和萧谧害的,怒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你那好姐姐这会子眼里只有梁常在,并没有在乎你呢,这么久了也不来问问。”
许雅玉微微低下头,很是卑微的模样:“梁姐姐受了伤,自然是先照顾梁姐姐要紧,若是臣妾受了伤,江姐姐也肯定会担心臣妾的。”
楚宜娴双眼微眯,冷光迸射:“哼,不识好歹,既然你这么想受伤,另外的五十卷经文,快去写,在本宫睡觉之前必须交给本宫,不然这两个丫头,一个都活不了。”
许雅玉脸色一白连忙点头告退进了里间去抄写余下的五十卷经文。
皇后回过神发现海莲也没有受杖责了,之柔也坐在旁边呆呆的看着,立马呵斥道:“怎么?还要本宫亲自来打吗?”
话音一落,棍棒的声音继续响起,随之的还有海莲猝不及防的尖叫声,之柔自掴的声音……
中宫,乃是一国之母的住处,本是历代最庄严肃穆的一处,给后宫众人主持公道的一处,如今却仿佛十八层炼狱一般,远远看着便极其的渗人。
碧清倒是有些不忍,走到楚宜娴的身边给楚宜娴轻轻的捶腿:“娘娘,震慑一下就算了吧,到时候若是皇上怪罪下来……”
碧清的话还没说完,楚宜娴一下子踢在了碧清的身上,碧清猝不及防顺着小阶梯滚了下去:“你到底是谁的宫女,帮着谁说话?说,你是不是她们的间谍,专门派来对付本宫的。”
自从那日被禁足丢足了脸面之后,楚宜娴将江淮月恨得半死,恨不得亲手将江淮月千刀万剐,从那日之后江淮月便是皇后的一个禁忌。
楚宜娴似乎还不够解气,走到了海莲的旁边,一把推开正在杖责还海莲的侍卫,接过那比擀面杖还粗的打棍,亲自一下一下的打在海莲的身上,又快又重。
不到一会儿,海莲的衣服已经被血贴在了伤口上,新上旧伤疼痛一起传来。
海莲的呼吸越来越薄弱,饶是如此,海莲从头到尾都没有求饶过一次,只心中暗暗道:娘娘,海莲再也不能伺候你了……
之柔浑身一震,浑身都失去了力气,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眼里只能看见海莲,之柔挣开了所有的人,带着众人都没有见过的表情,那种让人从心底里打寒颤的表情爬到了海莲的身边。
之柔轻轻的拍打着海莲的脸颊:“海莲,海莲,你醒醒,娘娘很快就来接咱们了,海莲……海莲,呜呜……”
‘轰隆!’伴随着一震惊天动地的响雷,大雨倾盆而至。
我站在窗户边前,看着身后已经渐渐入睡的梁氏,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大:“蓁蓁香云,给我准备伞,我要去中宫一趟。”
蓁蓁瞧了一眼外头,眼中很是担忧:“娘娘,外头这么大的雨,待雨小一些再出去吧。”
我摇了摇头,这么久了许雅玉和海莲之柔三个人都没有回来,我不敢想象她们在中宫到底在承受着一些什么:“等不及了,这么久了她们还没回来,我不放心,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照顾梁妹妹,若是她问起,就说我肚子疼方便去了。”
蓁蓁还想说什么,但是也深知许雅玉等人的遭遇不会太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奴婢去给姑娘拿木屐,这样也不会将鞋袜打湿。”
我点了点头,穿了木屐,拿了香云递过来的油纸伞嘱咐了两个人一番,直往中宫赶去。
“延禧宫,江淮月求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