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可来了。”
云子破刚是进了雅芳,就看着阿诺已经摆好了酒席,就等着他来了。
“今儿个是怎么了?还特地给我践行,准备了这么多?”
阿诺点头,“怎生,妹妹想要替哥哥践行也是不需了么?”
“许,许,许,自然是许的。”云子破已然落座,夹起桌上的烧菜试了一口,立马很是夸张地迎合,“真是好吃!”
阿诺笑了笑,“家里有外人,吃着总是不太爽快。”
外人指的是谁,云子破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哥哥我出征后,若是阿诺受了气,只能自己还回去了。”
云子破向来都是把这个妹妹捧在手心里的,幼年时阿诺执意要学武,根本就不喜好那些小女子的针线活儿,又些姑娘听了,讽刺自然是不会少的,说阿诺有娘生没娘养,自然性子野得狠。
可是阿诺年纪尚幼,被小姨带出去之后受了欺负也只会哭着回来。
云子破才不会轻易放过这些长舌妇,每个人家里的男丁多少都被打过,顺着告诉那些人家里姊姊妹妹学着说话些,那些姑娘家家被训得很惨才是罢休。
就是在哥哥不言不语的允诺下,无论是阿诺做出如何出格的事,哥哥云子破以及云爹爹都会跟在身后将事情处理好。
这样的好哥哥,好爹爹,把她保护的太好了,让她过了太过于美好的幼年时期,也让单纯野蛮的她没得他们的庇护后,最后落到那般悲惨的结局。
此时说出这样的话,两人就此沉默起来,阿诺不言不语是因为她知晓了哥哥此番去凶多吉少又去无归,心中想起前生今世自然是感慨万千却不能言。
云子破的沉默就先得更加深有意味了。
“阿诺的本事,谁还能欺负我呢?”阿诺笑笑,端起酒杯,“来,阿诺敬哥哥一杯。”
云子破接过杯子,毫不犹豫的同她碰杯。
兄妹两人把酒言欢,推杯换盏。
你来我往多番轮回之后,阿诺埋首桌上,云子破刚想嘲笑这妹妹的酒量,刚准备站起来,就发觉头晕脑胀,还没做更多反应,眼前一黑,倒地。
阿诺此事才缓缓抬起头来,因为喝了些酒水,显得脸儿红彤彤的。
“哥哥,对不起了,我只是想要救你。”
漫天飞舞的白,悲戚的哭声,那声没有了后文的“公子”。
她真的无法再忍受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她。
所以当从邓娉那里听到了这件事,她开始是晃了神,再度冷静下来之后就决定替哥哥去西疆。
她记得前生哥哥确实是去了西疆,后来那个人回来了,她用尽了力气强行嫁给了哪个人,后来就听闻了哥哥战死的消息。
再次活了一遍,她大概是能明白绝大多是的事情是会重新发生的,就算她不断的避免,改变了一些,却无法真正的扭转历史。
若是她能替哥哥去西疆,将最后暗杀了他的匪贼先杀死,哥哥就不会死了吧。
至少,他就不会因为那群匪贼死去了吧。
可是她原本就从未作过战,哥哥自然是不会容许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所以这些日子,她从府外买了迷魂药,寻了裁缝做了符合她身材的军装,还苦练马术,日日就守在看兵书,她知道她这一时半会根本没办法学好这些,她也知道她现在就像是在带着一个军队在胡闹。
可是她还是选择了这样做,就让她再任性胡闹一下罢,就这样,再任性的把烂摊子留下吧。
这种迷魂药,是让人昏迷五日不醒的,这五日,足够她带着军队离开京都很远,但是她替哥哥出征,自然是不能让别人还知晓哥哥的存在,所以她只能寻邓娉来帮她。
所有的人她可能都不会相信,可是只要关于哥哥云子破的事,邓娉不会不帮。
匆匆翻出包裹换好衣裳,过了不一会,暗门被推开,邓娉果然来了。
她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云子破,由看了看已经换了和云子破同样衣裳的阿诺,两兄妹着实长得像,只是云一诺是个女孩子,还是更加柔美些,身材也不够魁梧高大,只是远远看来也一时认不出来。
“我已经吩咐来店小二,这几日都不会有人来这件雅房。”阿诺以前野穿过男装,所以并没有觉得不习惯,而且幼年时她喜好奇异怪术,还学了腹语,还能学着说出男儿音色的话。
那些士兵一直就离得将军一些远,该是也看不出这些罢。西疆的人认都不认识云子破,应该也不会露馅了。
“妹妹,你当真要这样?”邓娉还是又些担忧。
“今儿个妹妹走了,哥哥就望姐姐照料了。”阿诺上前,将袖口的玉坠子掏出,塞到云子破手上,轻轻耳语。
“哥哥,这坠子妹妹没法帮你给了,你自己给罢。”
邓娉长叹气。
“我会照顾好云公子的。”
阿诺点头,接着站起身,头也不回,推开门走了。
有些事,她既然无法避免就勇敢的去接受,她这一生,究竟能活得同从前又多不一样,她不知晓。可是绝不能像从前那样,就算事遇到了那个人,那个人……
她也绝不要动心。
冷登雲,我终究还是要来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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