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无比地骄傲,甚至可以说是意气风发。我的爵位继承自我的父亲,我所有一切让我羡慕的东西,都来得十分地轻易,包括我的爱情。当然,也包括我与生俱来的天分和我父母留给我的好相貌。”他的眼中没有怀念,笑容达不到眼底,语气里也没有感慨,仿佛他正说着的,都是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当一切来得太容易的时候,它们就失去了意义。”安德瑞斯看了彭晨一眼说:“或许您会觉得我是一个冷漠且不够深情的人,或许我确实也是如此。我在与我的妻子成婚之后,对她的热恋并没有持续很久,甚至我们还没来得及拥有一个孩子,我就又沉迷到了其他的事情里。然后,她移情别恋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笑,笑得很淡然,心无芥蒂。
“我当时并没有愤怒,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女人是需用爱去呵护的,一旦没有了爱,她们就会去别人那里索取。我放她离开了,和她的情郎一起。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宽宏大量,可实际上,我更像是在丢掉一件自己不需要的东西。您或许不知道,我亲爱的小姐,在我的臣民们认为我最风光的时候,恰恰恰是我这漫长地一生中,感觉最痛苦的时候。”
“为什么?”彭晨终于忍不住发问了。她像所有人一样,觉得安德瑞斯所描述的那种生活,是大家都梦寐以求的。
“它太平静了,我的小姐。我憎恨那些平淡而又枯燥的时光,我憎恨身为贵族的自己,我甚至憎恨那个和平的国家。上帝给我了天赋,让我学习起任何事情来都觉得很轻松,它给了我一颗勇于追求刺激与挑战的心,却让我所有的一切都来得太轻易。这让我觉得我与生俱来的天赋是一种惩罚。”
安徳瑞斯低看向彭晨,无比认真地说:“就像现在的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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