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根本想不到之前看起来温顺的马儿,现在居然如此地狂野!我紧紧抓着它脖子上的缰绳,生怕一不小心被它摔了下去。
结果马儿几乎狂奔了一整天,而我也在马背上挣扎了如此长的时间。最终马儿疲惫不堪地停下了,似乎也认命了;而我也几乎是精疲力尽的样子,整个人如同散架了一般,紧紧贴在马背上...
也就是从那以后,我学会了骑马!别人骑马都害怕被摔下来,可我却在心中有一个非常坚定的信念。过去我那么小,都可以安稳地骑在一匹没有被驯服的马背上,如今这些显得更加稳健的马儿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无论我们怎么走,都一直处在寒冷与飘雪中,根本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可能风如意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他告诉我,不要担心,别看现在荒无人烟,其实是为抄近道,所以一般都选择在村外的小道;而且眼下风雪使我们的视野受阻,所以根本看不清楚远处的情况。等一下到了潼关,我们今晚就在那里过夜,顺便让马儿休息一番。
听他这么一说,我马上来劲儿了,双腿用力一夹胯下的马儿,“驾”!!马儿瞬间加速,徒留下后来一句淡淡的无奈的叹息:“唉!这个孩子!!”
冲在前面的我根本不用返回头,后面哒哒的马蹄声已经告诉我,风如意紧随在我身后。无论我怎么催赶马儿,就是甩不脱身后的风如意。这时我才放弃了与他一较高低的打算,赛马考验的不仅仅是个人的能力技术,马儿的身体素质也是关键!此时两匹马的体型状态都差不了多少,这样最终是两败俱伤,否则是永远比不出什么的。
天色又开始接近了傍晚,寒风竟然可以吹透我厚厚的衣物,惹得我不停地打着寒颤。而我嘴巴透过蒙着的围巾,不时向外吐出白色的雾气!马儿依旧向前行走着,但可能一路跋涉,已经悄悄放慢了脚步。
饶是我过去随着那野马狂奔过一天,但还是感觉屁股发麻。这时我才感觉到,戈壁与草原的真正区别在哪里。在草原上,无论是冬天夏天,视野都极为地开阔;而在戈壁一路都是坑坑洼洼。
我侧过头看向风如意的时候,却发现他几乎是平着身子趴在马背上的。想来他与十爷的年纪差不多,这个年龄段身体的恢复力与适应力都有所下降,所以此时他这样的表现,我是十分同情的。
风如意刚好看到我眼中的询问,他马上明晓了我要问什么。于是他挣扎着坐起身,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他轻声喊了几声,马儿便哒哒地与我并排前行起来。
风如意说道,这个地方,他过去也走过,只不过那个时候是夏日,路好走一些;而现在满地都是积雪,深一脚浅一脚根本不好赶路,所以难免辛苦一些。眼下再坚持一个时辰,应该就差不多到目的地了。见风如意这样一说,我也只好暗暗咬牙,默默承受着大自然肆虐的严寒与酸痛。
“如意大哥,你去过潼关么?”每当我喊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是在呼喊一个女子,可回应我的却是一个彪形大汉,十分怪异的样子。真不知道当年风彪为何给儿子取了这样一个温腻的名字,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我年少时就喜欢游玩,这些离我们家乡较近,这个肯定来过啊!”一谈到游玩,风如意那可是自豪感十足,仿佛他天生就是为了游玩一样。其实从一开始我与风如意上路时,就发现了他那股热忱劲儿。
时间又过了半个时辰,我突然发现雪地上多了很多脚印,有人的,也有动物的。我悬着的内心在这个时候,才彻底放了下来。此地有脚印,说并离村落并不算太远。果然,不出十分钟,我们便看到了一个破败的小山村。
村民的墙壁早已经是斑驳不堪,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痕迹,从烟囱袅袅升起来的浓烟被迎面而来的大风吹散。风如意却是再次告诉我,这里并不是我们要去的潼关,接下来可能还有将近半个时辰的路要走;我只能默默地点着头。
说起潼关,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年我在学校旁听时,老师所讲的一首诗。直到现在,我脑海里对那首诗都是记忆犹新!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深切地体会出,作为底层老百姓的无奈之处,无论是王朝败亡,还是另一个王朝的兴盛,在战争中遭殃的永远是那些老百姓。
这个时候的我们,没有再可以地去控制马儿的速度;而此时身下的马儿,也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心境,缓缓向前行走着,两人两马似乎都已经融入在了这个黄昏的小村里。
我想不到,经过万年的岁月洗礼,潼关仍然能屹立在如今的时代,真得是难能可贵!想到此处,我内心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冲动,迫切想要一览那万年谷关的容貌。于是策马扬鞭,向远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