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琉溪回了府,心里却还在七上八下。
从前竟然没看出来封桤泽是这样人面兽心的家伙,那些不近女色的传闻都是哪里来的?
她有心躲着封桤泽,一连几天都没有出门。好在封桤泽似乎也终于明白了他回到京城到底应该干嘛,这几日都没有再来烦她。
但封桤泽不来,却有的是人来找她的麻烦。
她这天正在自己的房间翻看着叶家的家史,准备将看似与月痕有关的线索整理一番,好方便追查月痕的下落。
叶念璃却突然踹门而入,“好一个夜琉溪,你和泽亲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琉溪抬眼看了看站在门口气焰嚣张的叶念璃,一时不知道她是发哪门子疯,“又怎么了?”
“你还敢装傻”,叶念璃三两步走到夜琉溪身边,“我问你,你手上的镯子从何而来?”
夜琉溪此刻最不想听见的一个人莫过于封桤泽,偏偏叶念璃却要过来紧追着不放,干脆心一横,“封桤泽送的。”
正郁闷呢,送上来的解气包,她怎么能客气?
叶念璃虽然早知道这镯子是泽亲王送的,却想不到夜琉溪竟然这样大方的承认了,甚至还有几分理所当然的味道,气得脸都要绿了,“你,他凭什么要送你镯子?你不过是个野种,是私生女。在叶家你有什么地位?”
夜琉溪对于这样幼稚的对话毫无兴趣,一边继续写着她的笔记,一边淡然道,“他要送我镯子是他的事情,你想知道就去问他。至于我在叶家有没有地位,你说了不算”,她停笔蘸了些墨,“莫非忘了那日被罚跪在门前的是谁?”
她不提起这件事情还好,这一说,叶念璃突地就想起百花宴前有次在门口骂了夜琉溪,却正好被叶阶撞见,竟被他责罚当众跪在门口。
这对于一个世家小姐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嘲讽和屈辱。而这一切,都拜夜琉溪所赐!
“混账”,叶念璃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挥手就朝夜琉溪脸上招呼。
夜琉溪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敢跟她动手,莫非是上次把她丢下荷花池里的事情已经被她忘了?
这一巴掌自然不可能打中,夜琉溪身子稍稍一侧就躲了过去,只是叶念璃却还不肯罢休,竟然端起桌上的砚台,连带着上面的墨汁都一起往夜琉溪身上扔了过来。
夜琉溪被她闹得起了几分火气,只是她这房间毕竟与叶阶的书房离得近,这会儿子她已经听见了脚步声走到门口。于是暗中运转妖力,将那墨汁和砚台引开,洒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叶阶进门之后看见的正好便是这一幕,自然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心里是不担心夜琉溪的,毕竟她可是妖,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敌不过叶念璃一个小丫头。可是进了门之后却是看见被扔东西的夜琉溪四处在躲,毫无还手的念头。
他心里的怒火却是更甚了。他原以为夜琉溪不好好教育一下叶念璃就算客气的了,谁知她竟连手也不还?
和夜琉溪的懂事相比,叶念璃却是时常在与她无理取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夜琉溪将戏做足,叶阶是不知道她的真实实力的,因此她只是辗转躲闪,却不再动用妖力。
叶念璃还没有发觉站在门口的叶阶,将手边可以扔出去的东西悉数都扔向夜琉溪。
却是被她全部躲了过去。
她气得跳脚,“夜琉溪你这个贱人,不准躲!”
夜琉溪收了脚,她方才的身法用得巧妙,直到这时候叶念璃停下了,她才转过身来,故意惊讶地看了一眼门口,慌忙地行了一礼,“父亲。”又稍稍抬头向叶念璃做眼色。
叶念璃正在气头上,只道她是故意用叶阶来吓唬她,反而冷笑了两声,“哪有那么巧?你以为父亲每次都来救你?你不过是个野杂种,父亲认了你,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
叶阶见夜琉溪已经提醒了她,可是叶念璃竟然还变本加厉,只觉得一股子怒意再难以抑制,怒喝道,“念璃!”
叶念璃听了这声,才知道真的是叶阶回来了。惊吓之余,却是更加恼怒夜琉溪,上一次还可以说是运气,可是每一次都是这样,她怎么会相信这只是巧合?
理所当然地认为定然是夜琉溪事先就约好了叶阶过来抓她的。
却没有想,夜琉溪之前并不知道她要来。更没有想到,这里离书房如此之近,若有什么响动,如何逃得多叶阶的耳朵?
夜琉溪看叶阶气得不行,连忙出言相劝,“父亲,妹妹她是无心的。”
这时候夜琉溪越是懂事听话,叶阶便是愈发地恼怒。她可不想隔三差五地被叶念璃闹上这么一出,这时候机会刚好,当然要好好地教她做人了。
叶阶听了夜琉溪的话果然更加气愤,“她若是无心的,那我岂不是眼瞎耳聋?仿瓷啊她所作的事情,我可全部都看在眼里。你不必再替她辩护了!”
叶念璃气得要发狂,可偏偏叶阶在这里,她却不敢再造次,只是狠狠地盯着夜琉溪。至于夜琉溪,当然是完全无视了她的目光,相反地,仍然向叶阶劝道,“妹妹还不懂事罢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没能成为妹妹的好榜样,是我失职了,父亲责罚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