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氏怔怔的看着木子奂,平静的脸上也挂着难掩的痛切,微微动了动嘴唇,始终没有说话,搭着叶兰的手,紧紧的握紧。 易氏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无声的泪伴随着木子奂进去马车的轿子,渐渐变成了低声的呜咽。
终于,燕玄坤的车队在众人的目光里缓缓开动,渐渐消失在一片飞扬的尘土里。韩老夫人带着韩夫人易韩氏回了韩府,韩府门外,木氏静静的望着子奂离去的方向,晚秋看到木氏眼里滚下泪来,那一刻,木氏仿佛苍老了许多,比起平日里周身散发着威仪的木家家主,此刻更像是一位痛失孙子的老人。
易氏有些站不稳,整个身子依靠在莘掌事的身上,随着木子奂的离开,呜咽声变成了低沉的哭声,若不是在韩府门前,碍于木家颜面,此刻的易氏只怕是失声痛哭都不足言其悲伤。
燕玄坤的车队彻底消失在春风绿柳的尽头,近午的时辰,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阳光照在人身上,已经觉得那丝滑的锦缎有些发烫,江南的夏天,就这样在花明柳媚中悄然而至。
木氏等人已上了轿,就在晚秋由绮若扶着要上轿的时候,听到身后一声“晚秋姑娘。”晚秋一怔,止住了上轿的动作,转过身,见韩家三公子韩礼从台阶上缓缓下来,来到晚秋面前。
晚秋礼貌行礼:“不知三公子有何见教?”
韩礼一身重孝,向晚秋回个礼,脸上隐隐带着几分琢磨不透的笑意:“晚秋姑娘今儿能来看望兄长,可见姑娘也是重情之人,兄长因姑娘而死,想来知道姑娘前来看望,心中也是欢喜的。”韩礼一双略带迷离的眼睛看着晚秋,说道。
晚秋听了,一时不解,但直觉告诉自己韩礼定非善类,因而礼貌含笑道:“三公子之言未免偏颇了些,晚秋跟随老夫人和母亲前来吊唁,是全木府的礼数,只怕三公子错会了意。再者虽然二公子在世曾对晚秋无理,犯下不可饶恕的罪,但念在他人已去,晚秋也不会再去计较,还请三公子放心便是。”
韩礼“呵呵”一笑:“姑娘这话,倒是有几分不中听了,难不成兄长一去,姑娘就将姑娘和兄长的事要一笔勾销了吗?姑娘未免太过薄幸,不仅兄长地下有知不愿意,就是我也是不会同意的。”韩礼的笑容里,透着几分和缓,仿佛在与韩义生前很好的朋友交谈一般。
晚秋眼眸里波光一闪,瞬间便恢复了平静:“既然三公子如此过意不去,那晚秋也只好受之不恭了。”晚秋说完,微微福个身,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转身上轿,绮若一挥手,三乘轿子同时离地,浩浩荡荡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木府沉寂在一片压抑的慌乱之中。木子奂出事没几日的功夫,木剑云便请旨回京述职,从京都回到木府之后,便不断的有关联到韩木两家的消息传来。
经过春宴韩木两府出事之后,晚秋的日子倒是过的安稳起来,木剑云回京,木氏忙着和木剑云商量营救木子奂的对策,也很是传见晚秋,晚秋索性关起园门在梨花台过起了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