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没办法预料了,他从进来之后就一直站在门口,堵住了出去的路,我想逃也逃不掉。
“我没疯。”张云说。(虽然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为了便于称呼,暂时先称他为张云。)
“可是,他们说……”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提到了杨苏,我说,“杨苏让我来看你。”
张云没说话,我故意提到杨苏,这是为了判断一下,他到底认不认识杨苏,如果他不认识,他肯定是假的张云,可是他不说话,我也没办法判断了。
我又说:“杨苏其实很挂念你,如果你没疯,你想她吗?”
张云转开了话题,他说:“他们疯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和我说的话根本沾不上关系,但是我还是接了下去:“谁疯了?”
“这里的人,所有的人。”
我想起张林跟我说的那些故事,张云只要把蜡像放到骨灰盒里,那些上的原型人物就会死掉,他只不过蹲在温泉池边划了几根火柴,把划着的火柴丢入了池子中,池水就忽然涨起了温度,把于红的脸都烫得毁容了。他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而且毁了于红的脸,并不是偶然所为,为什么偏偏选那个池子?让那个池子的水升温,他已经预料到于红会和自己的父亲在那里吵架,而父亲会气急败坏地把于红按入水里。
除非,一切是张老头和他共同策划的,张老头也了解他有这种特殊的能耐,不过张老头不露面,没办法质问他什么。
就算张云在我面前,我也不敢问他那些事,万一激怒了他呢,他说他没碰我就相信吗?
他忽然坐到了地上,因为他可能注意到地上那个手指大的黑洞,从他进来后,我就看不清屋里的景象了,我也才发现周遭一直都处于黑暗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他蹲了下去,盯着地面,我只是猜测他是在看那个黑洞,实际上我根本不清楚他在干什么。
很快就发生了一件让我目瞪口呆的事。
张云都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也不敢出声,我想过要越过他,冲到门那边去,打开门跑出去,但是我没敢这样做,因为他蹲在地上很容易就抓住我的脚,这样我根本没办法逃跑,要是他发现了我有这种意图,不知道他会有什么举动。
我不确定自己的速度能够快到逃过他的双手。
他的脸一直面朝地,而且他一直不说话,而我一直在观察他。
时间1分1秒的过去,我觉得他蹲在原地好像坐了下去似的,身子矮了一截。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又低了下去一截,就算是坐在地面上,也不可能那么低,身长毕竟是不变的。
而更加恐怖的是,过段时间,我发现他好像只剩一个头在地面上了,原来刚才他不是从蹲着变成坐着,他根本这个人都在往地下陷进去。
这简直不可思议,我进屋子的时候,整个屋子都转了个遍,床前的这一片地更是我走来走去的地方,土地是实实在在的,硬邦邦的,虽然这房间为了保持古朴的风格,地面是土质的,根本没有铺什么东西,所以我也才会在地上看到那个洞,但是我整个人在上面踩了无数次,明确的能感受到地板的僵硬,张云怎么可能会陷进去呢?好好的土地到了夜里就变成了泥沼了吗?
我忍不住喊了一声:“张云。”
这时候,他缓缓地扬起头来,动作迟缓得让我几乎要窒息,他的眼神木木的,我不知道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我是怎么看到他的脸的。
我仔细的看他的脸,怎么也看不清楚轮廓,只看得到那对眼睛,那双眼睛目光是很呆滞。他看着我说:“从地下逃走。离开这个山庄。”
我满心的好奇,但是却一个问题也问不出来,我不明白他说的从地下逃走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努力的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蹲了下来,想看个仔细,哪怕就算会死在这个屋里,我也一定要知道真相,在这个山庄里苟且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而当我蹲下来看清楚一切的时候,我更加的要崩溃了,张云的脖子缩小了,很细很细,细的跟根面条似的,他的脖子穿入那个洞中,那他的头还在地面上。
这不真实,这绝对不真实,我知道这是梦,方方面都解释不清楚,肯定就是噩梦了,屋里的环境很暗,蹲下身子来,窗户外的月光能够照进来一些,但我不可能看得到他的脖子,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却能看清楚细流的脖子,这绝对不正常。
他整个人不是陷入了土中,而是他就像一团橡皮泥一样,变了形,从那个小洞里钻了下去,他到地底下去了。
我更加怀疑眼前这个人不是张云,张云只是个疯子,疯子不会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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