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在饭桌上杨陌驰试探着说：“妈，要不然还是让张阿姨（张阿姨是杨家的保姆）来做饭吧，好久没吃她做的饭都有点想了。”

“好啊。”没想到母亲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杨陌驰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他以为只要阻止母亲做饭，她就找不到借口去买家禽，或者其他动物回来杀掉了。

但是，这件事的结果表明，杨陌驰还是太年轻太简单，因为母亲当天没有做饭，还是照旧买了一条活鱼回来，杀好了鱼放在厨房里等着保姆去做。

这下杨陌驰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母亲真的变了，她真的爱上了杀戮，之前频繁做饭的原因，只是为了杀生。

之后，杨陌驰又说：“你干嘛这么麻烦既然张阿姨做饭，该处理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去处理，你何必还要插手呢？”

杨陌驰的语气里透着埋怨，他也不知道母亲能否听得出来，反正他就是要把自己的这种质疑后怨气发泄出来。

杨妈说：“我做这点事情又不碍事，习惯了。”

“习惯了。”三个字让杨陌驰感到很不自然，经过这几天的杀戮，她真的把杀生当成一种习惯了吗？

恐怖的事情还在后头，为了阻止母亲，杨陌驰提早跟张阿姨说好，让张阿姨在杨妈回家之前就把饭做好，杨妈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每天还要出去和朋友们打打牌什么的，杨陌驰就是钻了这个空子，他认为张阿姨只要在妈妈回来之前把饭做好，母亲走没有理由再去厨房里进行她的杀戮活动。

一桌子饭摆好了，杨妈回来看见了，好像心情很不愉快的样子，皱着眉头说：“我不是说好了那只鸡等我回来再杀吗？你怎么先动手了？”

埋怨保姆把鸡杀了，这个埋怨好像有点莫名其妙。

张阿姨看了杨陌驰一眼，不知自己该怎么回话，杨陌驰帮着打圆场：“杀了就杀了，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干嘛非要抢着做？”

杨妈不高兴地钻进卧室，扔下一句话：“你们吃吧！今天我不想吃饭。”

好在张阿姨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当天晚上，杨陌驰起来喝水，忽然看到一个人影在客厅里，她站在鱼缸前，背对着杨陌驰一动不动。

夜里，家里所有的灯都是关着的，但鱼缸上的灯却不关，那盏灯冒出来的微微发蓝的光，照的母亲的背影有些瘆人。

杨陌驰犹豫了一阵，轻轻的走过去，他看到母亲呆滞的看着鱼缸里的鱼，若有所思的样子。

杨陌驰忽然想起来，今天没有让母亲杀生，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不会在渔缸里的鱼的主意吧？

回想过去的这段日子，母亲每天都要杀掉一样东西，唯有今天没能如愿以偿。

杨陌驰说：“妈，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去睡觉吧。”

杨妈没有回头，双眼依旧盯着那个鱼缸，幽幽的说了一句：“没事，就是看看。”

杨陌驰有些不耐烦地说：“不就是那几条鱼吗？咱们家养了这么久，还没看过，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去睡吧！”

杨妈扭过头，笑盈盈地对他说：“当然好看了，它们是活物，这个家里没什么可以杀的活物了，蚊子，苍蝇都被你们用蚊香给灭了，你们说你们留下什么给我杀了吗？”

杨陌驰忽然紧张起来，他越看越觉得母亲这张脸陌生，他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截了当的跟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杨陌驰假装不在意地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要把这些鱼杀了，养得好好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非得杀点什么才舒服吗？”

杨妈笑笑，没说话，回了卧室。

那天晚上要默写，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就担心母亲是不是心理上出什么问题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我只就看到玄关的玻璃隔断上放着几条鱼，摆放的很整齐，内脏全部被掏了出来，那些内脏放在鱼的旁边，每一条鱼旁边放着一副内脏……

再扭头朝鱼缸看去，鱼缸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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