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张安生对岳赋的观察,这位岳大人不仅没有恃才傲慢,且心系黎民百姓,是一等一的好官。会有那什么丧门星之类的传言,他觉得,皆是因为岳赋揭破了游安华案,间接封堵修补了大明官僚系统的缺陷和漏洞,断了那些贪官污吏的财路,所以那些人才对岳赋如此污蔑。
处理好公文的事情,岳赋又找到了金俊基,他寻思金俊基愿意买沥青,那么煤油说不定也会买。
金俊基一会儿就要启程回柳永,要做生意就得抓紧时间。
此时金俊基才刚刚起床,同样头疼欲裂,岳赋厚着脸皮,硬生生地把金俊基从床上扒了下来,说是要带金俊基去看一些神奇的东西。
金俊基还道岳赋又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便强忍着头痛,勉为其难跟岳赋去一趟。
岂料,到了该处,他只看见两堆平平无奇的柴草堆。
“岳大人,你不会是存心戏弄在下吧?”金俊基皱着眉头问道。
“在下岂敢戏弄金世兄,金世兄不妨让随从拿这些柴草生个火看看。”岳赋笑着说道。
金俊基不知道岳赋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就连里头装着的是不是药也不知道。但他想着岳赋都这么说了,就继续看下去吧,便让身边的随从去生火。
长州的冬天非常干燥,但要生起火来却不容易。皆因此地的气温太低,用简陋的打火石,很难达到木柴干草的燃点。
随从平时就要干这活儿,可谓熟门熟路,但要把柴草点着,也颇为费了一番功夫。等其中一堆柴草点着之后,岳赋笑了笑,拿出来一个小瓶子,对金俊基说道:“金世兄请看此物。”
岳赋说着,便把小瓶子里头的东西倒入了柴草之中,然后接过随从手中的打火石,随随便便地敲击了一下。
只见几颗火星溅射到柴草当中,神奇的一幕随即出现,那些柴草,居然瞬间就燃烧了起来,而且火势要比没有加料的那一堆猛烈许多。
金俊基是觉得挺神奇的,却没有那种‘很想买、剁手也要买’的神情,他平时又不用生火,岳赋的表演再神奇,他也就当看戏法罢了。
然而,一旁看着的张安生,却死死地盯着岳赋手中的小瓶子,看得两眼放光。
驿丞负责传递信息,自然要到各地去投送公文书信,这些工作,通常是那些杂役代劳,但若是有重要的公文,张安生也要亲自出马。
若是遇到加急的文件,那风餐露宿就几乎是必然的事情,而这个时候,要是再下个雨之类,找不到干燥的木柴,就要挨冻。
如果有了岳赋手中的那些东西,岂不是从此就不用再挨冻了?虽说挨冻好像不是什么大事情,熬一熬就过去了,但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有多难受。
张安生有些激动,凑过来指着小瓶子问道:“岳大人,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易燃,又烧得那么猛烈!”
小瓶子里头装的当然就是煤油了。不过,卖东西要注重包装讲求噱头,才能显得高大上,卖个好价钱,所以,岳赋并没有直接告诉二人这瓶中之物的底细。
岳赋笑了笑,道:“两位先容在下卖个关子,且问两位,在下的妻子是什么来头。”
“便是郡主殿下!”金、张二人异口同声道。
“我是说另外一个老婆,长得最高的那个。”
这下,金俊基是想起来了,惊讶道:“难道大人是说,这瓶子里的东西,与涯州祝家有关?”
岳赋见猎物已经掉入了陷阱,便满意地点点头,道:“金世兄果然聪明,这确实是来自涯州祝家,这是经过内子,亦即是拜火神教圣女,亲自开过光的火神之精。”
他再高傲地冷哼一声,道:“若非是火神之精,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燃烧得这么厉害?”
“那么大人,此物卖吗?贵吗?”张安生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说钱就伤感情了,我岳赋是如此市侩之人吗?”岳赋直接把小瓶子交到张安生手中,才又道:“这火神之精,确实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之物,张大人喜欢,在下就送予大人好了。大人回去用过之后,觉得好,可以再来找我买,到时候我给张大人打个八折。”
之后,岳赋也给金俊基送了一瓶煤油,金俊基虽然对这‘火神之精’没多少兴趣,但觉得不要白不要,拿来给随从下人用也不错,便高兴地接受了岳赋的好意。
之后,二人在青谷镇吃过早饭,便启程回柳永。岳赋与赵红伊,一直送一行人到柏油路尽头。
岳赋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知道银两的种子已经种下并且发芽,等到明年开春之后,就会长出很多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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