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渡的表情愣住了一瞬，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他完全没有想到苍纯会这般挺身而出，这无疑是很不专业的救援举措，却也是没有任何迟疑的保护。

“我知道你有所隐瞒，然而……”

苍纯煞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然而，我无法让一个连斩魄刀都没有的孩子站在我的身前。千渡，你才和白哉差不多大呢。”

千渡的眼神在苍纯的伤处停留一秒，突然道：“苍纯，别看。”

被直接称呼了名字，苍纯不禁微微一怔。

“我说真的。”千渡看向苍纯的眼睛，“接下来的场面，会比较不好看。”

苍纯仍不理解，但立刻他就察觉到千渡周身灵压状态的改变——

那是极为熟悉的、与死神生而为敌的、虚的灵压。

“不、不可能是瓦、瓦史托德！”

一位蒙面者的惊呼脱口而出，包含着隐藏不住的惊惧。说起来也很奇怪，明明是能够做出袭击围杀静灵庭贵族的死士，却对虚有着天生的惧怕之意。

暗红色的虚闪在千渡的手心凝聚，虚的能力体系不像死神这般精细严密，他们更多的是一种简单粗暴式的力量碾压。

千渡将手中的能量释放出去，撕裂空气的灵压掀起一阵气浪，呈一道直线的途经之处再无完整的魂魄，纷纷被虚闪的光芒吞没。千渡也没想过定位瞄准，反正除了就在身边的苍纯，对于其他存在完全可以“地图炮”。

一轮攻击之后，被聚集起来当炮灰的流民们大多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炮灰”，幸存的那一部分也在威压之下手脚酸软，无力逃跑。

那几个蒙面者倒是大半存活，除了有一个被虚闪当胸贯穿再无生机之外，剩下的人倒还有一战之力。

可是千渡也并非孤身一人在战斗的，既然本想隐藏的秘密已然曝光，他索性撕裂了空间制作了一条黑腔。他自己本人并未进入其中，而是用灵压召集来了虚圈的“同类”。

基力安惨白的面具在黑腔之后时隐时现，大概是嫌弃千渡破开的黑腔不够宽敞，基力安的两只爪子分别扒住黑腔两边用力拉扯，露出更多向这边窥探的空洞眼睛。

而比基力安小巧很多的初级大虚，则直接从通道之中跳了出来，进入了尸魂界领域。身躯还在半空之上，大虚便已经探出细长的舌头或者触手，直奔新鲜的魂魄而去。

“走了，它们可不分敌我。”趁着蒙面者们与虚搏斗的工夫，千渡架起苍纯，使出瞬步快速离开了现场。

在离开之际，千渡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黑腔，已经被基力安扩展为“黑洞”形状的通道口处，此刻正蹲踞着一只猎豹外形的亚丘卡斯。同是蓝色系的两双眼睛眼神一触即收，千渡知道现场是不会留下能够泄密的活口了。

知晓秘密的，只剩下苍纯一人。

苍纯背后的伤势越发严重，而他所伤及的位置甚至不能狠心地“弃卒保车”斩断被蚕食的那部分肢体。

这要怎么救治？

千渡试着使用医疗忍术，白色的光芒覆盖了块血肉模糊的伤处，皮肉确实缓缓地开始愈合。可侵蚀的力量并没有停止，它只是不再向前扩散，转而反复地蚕食愈合的血肉……或者说是恢复了生机的灵子。

对于苍纯而言，这就属于凌迟般的折磨了，但这也确实扼制住了侵蚀力量的继续发展。

千渡则在抗衡拉锯中察觉了侵蚀力量的特点——这股力量不是一个整体，就像是蚁群或蜂群，个体微小不足为惧，但汇合成一个庞大的群体时却有着恐怖的杀伤力。

它的弱点在于，“个体”是有承受上限的，吸收一定的灵子之后便会停止蚕食，如果遭遇更强大的灵压冲击，更会“暴食而亡”。

“苍纯，你试着将灵压聚集起来。”千渡说道。

苍纯虚弱地轻轻应了一声，但他本就有先天的病弱在身，也并非以灵压强大而著称的死神，在受伤虚弱的情况下能够聚集的力量着实有限，这种程度的力量送上门去就不是糖衣炮弹而是可口小吃了。

千渡从旁辅助，将自己的灵压也附加其中，不过他同样不是“一力降十会”的力量型，仍旧缺少那种冲击席卷的气势。

除非……再度转换为虚的力量体系，使用与死神相克的、自带粗暴特性的灵压来绞杀。

然而，苍纯是一名死神，虚的力量是会将他一并影响的。

“苍纯，你要如何选择呢？”

你会否冒着有可能虚化的风险，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