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们只是他们,从来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棋子。
那次深谈后,安盈离开了北疆,她也知道,倘若连纳兰静雪都找不到萧逸的下落,那便是真的找不到了。
可是,在安盈的心底,对于这个结果,竟是自己都不察觉地松了口气。
找不到,总比看到不想看到的那一幕好上很多。
现在,叶子桓的府邸。
纳兰前来,只是给她通报一个消息,一个,皇帝将至的消息。
关于那个皇帝,安盈已经听说了太多次,却一直无缘一见,现在,他终于要来了,她突然很好奇,那个男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冷酷,薄情,在任何时候,取舍得如此果断决然,想必是个极坚硬的人吧。
“皇帝明晚到,他会微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动静,不过,我想,你会一眼就认出他来。”纳兰静雪道。
安盈侧过头,淡淡反问,“为什么?”
“直觉。”纳兰很不负责任地丢下两个字,安盈微哂。
“他杀了你姐姐,即便不是因为萧逸的事情,你也想杀他吧。”
“是。”
“那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动手?”
“因为萧逸。”纳兰直言不讳,“我可以因为萧逸而原谅他,也可以因为萧逸而毁掉他。”
安盈于是一叹。
纳兰静雪来得很安静,走时,亦无声无息,如一捧月光,洒于掌心,泄于指缝。她没有再睡,一个人依在窗边,站了一宿,第二天难免有点风寒,清晨咳嗽了两声,被侍女报给了叶子桓,中午的时候,便有人送来了药。
她让来人将自己的谢意给叶子桓带了过去,然后,拢起衣衫,便出了门。
叶子桓给她的自由是绝对的,这小院里的守卫,也只是保护她的安全而已,并不干涉她的来去,去城隍庙,只是安盈只身前往,她没有坐车,就这样闲闲地走着,越过在叶子桓治下渐渐变得繁荣安稳的街道。
城隍庙在城外,她走到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远远便看见一个人与庙里的庙祝一齐坐在门口的槐树下,他们在下棋,现在,已经到了难分难解的阶段,安盈从远处走过来时,坐在庙祝对面的人略略抬眼,见到她,微微一笑,又将注意力移到了棋面上。
庙祝很快败下阵来,最后几步时,大概也看出了自己的败局已定,只能唏嘘着感叹,“公子太厉害了,老朽输了,输了。”
一面说,他一面要伸手抹掉期盼,安盈却在此时止住了他的手,“能不能让我与这位公子将此局下完。”
庙祝愣了愣,翘了翘自己的白胡子,目光在安盈身上看了看,又瞟了一眼百里无伤,然后了然地嘿笑几声,“也好,老朽还要去打扫庭院,你们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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