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很高兴。”萧逸继续道,“这是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
第一个,关于他本身的问题。
安盈撇嘴。
不明白他脸上那明亮得几乎闪到她眼睛的喜悦从何而来。
难道她问他这个近乎敏感的问题,比她让他看光光还值得开心么?
“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和谢无双会和吧。”安盈有点煞风景地打断他的喜悦,这样建议道。
刚才萧逸与影卫的对话,她也听见了一些,她当然明白,那个谢先生,就是曾经的天一门左使,谢无双了。
说起来,也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
“嗯。”萧逸依言,正要抱着她站起来,大概是起身的时候,就着灯光,他无意间瞥见她方才一直侧向着他的脸。
下唇处有淡淡的血痕,深刻而触目。
他的手一紧。
“你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安盈嫌他聒噪似的,将脸别开。
萧逸却伸手将她的脸转过来,食指滑过她的下唇瓣,“如果没事,这是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深了下去,不许她敷衍。
安盈本欲回答什么,萧逸却已经率先开口了。
“和如纯的一样,是不是?”
安盈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唇,侧了侧身,将脸埋到他的衣襟里,沉默。、
确实和如纯一样吧。
对于这一点,安盈并不是没有怀疑过。
她熟通药性,又怎么会尝不出那些治伤寒的药里加了其他东西呢,可是,即便她知道,也不得不喝下去,若非如此,他们怎么能这么容易放她走?
情愿自己受伤,她也不希望自己受制于人,这一点的取舍,大概安盈是与百里无伤不谋而合的。
不过,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并不希望萧逸为此承担什么,可现在的情况看来,想骗萧逸置身事外,却是不能够呢。
安盈心中哀叹,那种骨子里的无力与空乏感再次席卷而来,全身好像被掏空一样,急需填上一些什么,如蚁噬般的空虚,让她难过得无以复加。
所谓上瘾,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安盈本来轻轻揪住萧逸衣角的手突然用力了一些,她努力不再透露出更多的异状,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用力的缘故,到最后,竟然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晕也不是全晕,模糊中依旧残留着零星的印象,依稀仿佛,他抱着她大步走了出去,依稀仿佛,那个人的怀抱第一次温暖如斯,依稀仿佛,他握着她的手,一直一直未能松开。
可是,等安盈真的醒来时,身侧却并没有萧逸。
淡淡的药香萦绕鼻端,在睁眼看见谢无双的那一刻,安盈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天一门。
“谢先生。”她坐直身体,望着那个素雅清冷的大夫,堪称熟稔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谢无双转过头,有点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醒来?感觉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