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我们订阅！”

“那么，要几份呢？”

在杳马想来，这应该是广告杂志。一份全年刊，应该够了吧。

“我要一份。”

谁知道，电话那头提高了音量：“才一份？浪费我这么久时间，你们就订一份？100日元？100日元跑次邮局汇款，你们累不累啊？”

等等，什么杂志，卖100日元啊？

杳马到底是当上主编的人，拍拍头，很快想明白了，这么大爷的推销员，肯定和小田一样，是个新人。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杳马心下发狠，见到奥尔德斯老师，肯定狠狠告你一状，嘴上反而更小心的道：“那……十份怎么样？只要能让我们联系一下奥尔德斯老师，我们再追加十份……”

电话那头“哼”了一声，然后是稀里哗啦的翻纸声。突然说道：“等等，你们小学馆，是很大的出版社吧？”

“当然，小学馆是日本顶级出版社之一！”杳马骄傲的挺起胸，孤陋寡闻的乡下土妞，知道本社的厉害了吧？

“人一定很多吧？”

“当然，本社一共400名员工！”呵呵，吓哭了吧，小学馆岂是你们这种杂牌军能比的了的？

“那你们才订一份？”电话那头吼道，“这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订阅？四百个人竟然不被主任的小说所折服？肯定是私下复印，传播山贼版了吧？这么大的出版社竟然还看山贼版，有没有正版意识啊！”

山贼版就是盗版的文雅说法。

杳马拿着听筒，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差点气吐血。

我堂堂坂本杳马，竟然被一个乡下土妞给下套了？

我堂堂小学馆主编，对一个推销员低声下气，竟然还被鄙视成看盗版？

还有没有天理啊！

“喂喂，怎么不说话了？还知道羞耻啊？你们到底订不订啊？一两份就别来打发人了啊！”

杳马有心摔话筒，但一想到对面有能写出“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这种级别金句的作者，他就下不了这个决心。

“订！我要五十……不，一百份！这就去汇款！然后请给我奥尔德斯老师的电话！”

“哦，好了，我先把小说给你传真过去。想你堂堂小学馆主编，也不会骗我一个小女子。”听到有一百份订阅，花子尾巴都翘起来了。

“等等，奥尔德斯老师的电话……”

“好的，一会儿我会让主任他打电话给你的。”

“主任？”杳马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要你们主任电话干屁啊？刚想追问下去，发现听筒里咔哒一声，随后就是“嘟嘟”的挂断声。

员工们表面上在工作，实际上耳朵都竖在这里。杳马含住一口老血，面无表情的把电话挂断，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窗，瘫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望着窗外的天空。

人生怎么那么艰难，丢了作家又丢脸。一个小小的土妞竟然让我如此难堪，世道真的变了吗。

杳马一个人想静静，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也被吱呀吱呀吐纸的传真机破坏了。看着传真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突然抓起椅子，砸向传真机。

乡下土妞！杂牌出版社！

有本事你们就一直躲着别求我，看我能不能把奥尔德斯老师挖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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