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楼,宋文浩推开了数日来推不开的那扇门,走了出来。
周陌在楼下,按了一个键。
升降梯开始下行,可才动了不到10厘米,突然停住了。
地下室里的灯光,也“啪”的一下,骤然熄灭。
怎么回事?
宋文浩冲着楼下,大喊了一声,“我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下面,传来周陌的声音,“快点!”
宋文浩脚上的手铐没有解除,快不起来。
索性趴在地下,用双手爬到了大门口,站起身,打开了电路板,里面有十几个开关。
弄不清哪个是总阀门,他一个一个试过。
每试一个,都不停的按门厅的电灯开关。
然而每一个都不对。
不,不是跳闸。
是停电。
宋文浩立即爬回了门边上,冲着下面大喊,“糟了,停电了!”
周陌回应道,“你先走,出去了就报警。”
也只能这样了。
虚掩上了隐形门,宋文浩靠着双手,爬到了门口,打开了别墅的大门,又爬了出来。
院子门口的灌木丛后面跳出来一个矫捷的身影,飞奔到了别墅门口,来接应了。
见到宋文浩行动不便,于德利二话不说,把人给背到了肩上,一边往外跑,一边询问怎么回事。
宋文浩三言两语,把这几天他被宋海涛囚禁,以及周陌还待在地下室的事情都如实告知。
听完了这些,于德利顾不得还没出来的周陌,健步如飞的背着宋文浩,往小区人迹稀少的树林处跑去,打算把宋文浩先藏起来,就马上报警。
到了小树林里,还没来得及把背上的人放下。
于德利脚下忽的一痛,接着一麻,感觉脚腿上都没了力气,整个人栽倒在地下。
背上的宋文浩,也被摔了个狗啃泥,青草,泥土,糊了他一身一脸,刚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忽然,他的胳膊上,手臂上,也被什么东西咬了,先是猛地痛了,接着就麻了。
两个大男人,都昏迷了过去。
月色清幽,透过参天大树层层叠叠的叶片罅隙间,漏了些许到地下的两人身上。
映照着两个男人昏迷的脸庞,惨惨惨白。
旁边的草皮和灌木丛中,一条接一条蛇快速的游弋其间,你追我赶,成群结队,还“嘶嘶嘶”的吐露着剧毒的信子。
~
今晚,宋海涛来的挺早,才十点多钟,就已经搭乘出租车到了公园门第,手里还拎着快餐盒饭。
到了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
宋海涛从衣兜里掏出门禁卡,晃了晃,“我是业主,前几天来过的。”
保安微微一笑,态度恭敬的提醒道,“您好,是这样的,我们刚接到养蛇场的紧急通知,有两百多条毒蛇不慎丢失了,应该就在附近的山林里流窜,提醒各位业主,注意关好门窗。我们的保安队已经连夜行动,在小区里捉蛇,还给每一栋户的门窗下面都撒了生石灰,请您出入注意安全,小心生石灰。”
“行了,知道了。”宋海涛摆摆手,就匆匆进了小区。
一路小跑,到了37栋的院子门口。
见院门虚掩着,他没有多想,以为是保安来捉蛇了。
到了别墅大门口,见家门大开,才觉得有些疑惑:虽说捉蛇是好事,擅自打开业主的家门,就不合适了吧?
按下开关,灯没有亮。
宋海涛摸黑走了进去,到了屋子另外几个房间,按灯,还是不亮。
望向了窗外,整个小区,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一栋楼是亮着灯的。
紧急停电,真讨厌。
还得给那老东西送吃的,害得他一趟又一趟跑。
可这老东西就是不听话,在他的威逼之下,勉强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了。
却始终不肯立遗嘱。
宋海涛倒是草拟了一份遗嘱,被毛律师给否决了,遗嘱上只简单的写明:宋文浩百年之后,所有的遗产都由宋海涛继承。
这样的遗嘱,是行不通的,疑点太多了。
遗嘱的确立,比股权转让复杂的多。
一来,必须有两名以上的见证人,除了毛律师之外,还得再找一个人,不论找谁,都害怕靠不住。
二来,宋文浩的财产十分庞大,他不能在遗嘱上把动产,不动产等所有财产清晰的列出来,这份遗嘱伪造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毛律师可以为了钱铤而走险,触犯法律。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把风险控制到最低,让自己较为安全的获得不义之财,他才不会把冒那么大风险,把自个儿给搭进去呢。
宋文浩也明白,一旦确立了详细的遗嘱,他的性命就到头了,所以不管宋海涛怎么威逼他,殴打他,他都没有松口。
宋海涛到了楼梯下方的隐形门跟前,转动钥匙。
却发现门,自动打开了。
里面的升降梯,停在了一楼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昨天忘了反锁门?
宋海涛吓坏了,立即掏出了手机,拨给了蒋建军。
通了,过了足足一分钟,蒋建军躲到了家里的阳台上,避讳着家人,才小心翼翼的接听了,捂着听筒,眼神还盯着屋子里,生怕被妻子或儿子听到。
“不是让你晚上别打电话给我吗?要打也白天给我打。”
“我都急死了,那老东西逃跑了,怎么办?”宋海涛快要疯了,宋文浩一旦逃出生天,就是他的死期呀。
听了这话,蒋建军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抱怨上了,“哎呀,我早就跟你说过,一不做,二不休!股权都拿到了,你还留着活口做什么!”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我该怎么办?”
两个人打电话,商量对策之际,周陌趴在地下室唯一的门边上,听墙根儿。
深夜里,格外的安静,对话声好像被放大了几倍。
宋海涛的话,周陌几乎都听到了,却听不清蒋建军说了什么。
大概是听得太入神,无意中周陌抬脚踢到了什么。
一张木头凳子,翻倒。
砸中了墙角的花瓶,摔了。
“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的细瓷片,动静很大。
楼上的宋海涛,自然听到了动静,声音由忧转喜,“等等,他没跑,太好了,他还在下面,门没锁都没跑成,突然停电了,真是天助我也,他还在地下室关着呢。”冲下面大声咒骂,又骂又笑,“老不死的东西,没想到吧,哈哈哈!”
“还是把他做了吧。”电话另一头,蒋建军沉声道,事已至此,他和宋海涛只能做绝了,避免一切的后患。
“可我只拿到了股份,家产还没有……”宋海涛心有不甘。
蒋建军急急的打断了他,“你着什么急?等他失踪了几年,就按意外死亡来算,家产自然是你和你弟弟妹妹平分,你有三分之一。”
“……”宋海涛默了。
似是猜到了儿子的心思,蒋建军又道,“难不成你还想拿到全部家产?别太贪心了,免得夜长梦多。”
“我懂了。”
“车库里有……”蒋建军嘀嘀咕咕的小声交待了一些事项,都是让宋海涛杀人灭口,并不留后患。
挂了电话后,宋海涛直奔车库。
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堆装修时没有用完的建筑材料。
水泥,黄沙,砖头。
也少不了铲子,抹泥板和抹泥刀等等。
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清,宋海涛找来了应急灯,借着唯一的光源。
现场制作了水泥。
在那扇隐形门的后面,砌了一堵墙。
红砖头一块,一块,堆积。
水泥一点,一点,填充在砖头的缝隙里。
这些活儿,他以前从未干过。
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大致知道农民工是怎么砌砖墙的。
他本来就不笨,第一次砌墙,也弄得马马虎虎。
砌好了整面墙,堵得一丝缝隙都没有。
水泥还湿润,要一两个钟头后才会初步凝固,完全凝固得等更久。
这不重要了。
宋海涛把隐形门关上,反锁,并拔走了钥匙。
清洗干净了双手,就离开了别墅,大门锁紧了。
抬头,是死气沉沉的天幕,黑如墨汁,黑的骇人,不及人心黑。
此刻,是拂晓之前,最黑暗的时刻。
终于,永绝了后患!
宋海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步跑开了。
逃离这罪恶的地方,逃离,逃。
终结他所有的罪孽,终结,结。
~
别墅的地下室里,周陌在黑黢黢的门洞口,仰望着头顶。
听到上面传来或沉闷,或清脆的声响,持续了一两个钟头。
他不明白宋海涛在捣鼓什么,只能望着下不来的电梯,发呆。
期间也试图想过求救,可是手机没有信号,完全没有。
他举着手机在地下室每一个角落都试了一遍,都没有信号。
只能干等,等待警方的到来,救他出去。
他不担心宋文浩不报警,不是还有于德利吗?
这样想着,周陌安心了少许。
眼见手机快没电了,先关机了。
他躺倒了沙发上,打算小憩一会儿,刚阖上了眼皮,倦意排山倒海般袭来,他竟真的睡了过去。
又累又倦,神经却紧绷。
这一觉,睡得极为不踏实,时不时“嗡嗡嗡”的耳鸣,并伴随着眩晕。
才过了三四个钟头,就听耳畔:
“啪!”
轻微的声响,就把他给吵醒了。
眼皮动了动,感觉到光源,周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来电了。
太好了!
他一个骨碌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飞快的冲到了门前,按下了按键。
升降机,很快就下来了。
周陌坐上去,到了一楼。
借着里面的灯光,他看见了——墙!
一堵红砖砌成的墙。
新墙。
终于明白了,前一天晚上宋海涛在捣鼓些什么。
宋海涛想把宋文浩,永久的活埋在地下!
大概是为了股份,为了家产,连父子亲情都不要了,非得置宋文浩于死地!
宋海涛,不是人,是魔鬼!
不行,不能待在这里,必须出去。
周陌用手用力抠着墙,伸到红砖的缝隙里,抠挖水泥。
墙砌的太结实,没有一丝缝隙。
水泥太硬了,他才扣出来一两厘米的小缝隙,就再也扣不动了。
十个指甲盖里,抠得满是水泥碎屑。
十根皮糙肉厚的手指头,都破了,流出猩红的血迹,混合着肮脏的水泥,黑红黑红的,布满了双手,还凝固在皮肤表面,丑陋极了。
挖不动!
周陌心底生出一丝恐惧,外面到底怎么了?
宋文浩真的逃离了吗?
于德利还好吗?
……
疑云萦绕在心头,越来越浓郁,他越来越急迫,越来越大力的捶打着这堵墙。
这堵墙纹丝不动!
忙活了一个多钟头,都没有进展,周陌只好放弃了,搭升降梯回到了地下室,再想别的办法吧。
在整个地下的空间转悠了一圈,一共五个房间,升降机紧挨着台球厅,旁边还有影音室,书房,卧室,卫生间。
感觉到空气的流通,这一层并不是绝对密闭的。
卫生间,有排风口!
周陌找来了一个凳子,粗暴的砸向了卫生间的吊顶。
“哐啷!”
“哐啷!”
“哐啷!”
……
巨大的声响,响彻在地下室,可惜地上完全听不见。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总算在吊顶上砸出了一个洞。
他站到凳子上面,徒手掰开了一片又一片,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吊顶。
小洞,很快被撕裂为一个大洞。
可是,里面的排风管道,太细了,至是直径约莫二三十厘米的圆形管子!
男人黝黑的眸子,倏地一沉。
叹了口气,跳下了椅子,累得满身是汗,可脑子里的某根弦却高度紧绷。
他不能坐以待毙,光指望着救援。
离开了卫生间,在其它四个房间里,又转悠了一圈,每一个角落都仔细看了一遍,哪怕是墙上的画,柜子里的摆设,都没有错漏。
在台球厅的墙角,靠近屋顶的位置,看到一个百叶窗形状的东西。
疑似通风管道?
风口看上去不小,若管道也有这么大,或许能出去。
周陌踩在凳子上,查看了一下,管道的边角有几颗螺丝钉。
没有梅花起子,这难不倒他。
在屋里搜寻了片刻,摸出了一把小剪刀。
剪刀很小,刀口轻薄,凑合着充当梅花起子,把几个螺丝钉全部都下掉了。
百叶窗砸落在地下。
周陌扶着管道的边沿,撑起身子,钻了进去。
管道挺宽,居然能容下成年男人健壮的身体。
管道挺窄,勉强容下了他,挪动起来却十分困难。
求生的**战胜了一切,一切困难都不再是难事。
周陌费力的在里面挪腾着身子,龟速前行。
一直爬到了管道的丁字交口处,有两个方向。
一个,向前直行。
另一个,向上,拐弯。
他果断的选择了向上,拐弯,继续爬行。
管道内壁还算光滑,只是每一段管子的接缝处,以及弯曲处,都粗糙不平,磋磨着他的衣服,似乎破了。
而视线里是一片黑暗,他只能打开手机,借着屏幕的微光,照明。
爬了好久,好久,不知道好久是多久,眼前的光线,忽然有了变化。
虽然十分微弱,可处于黑暗中的男人,对光线的变化格外敏感,感知到前方不远处存在着光源。
有盼头了!
这盼头刺激着男人疲累不堪的身体,和绷紧的神经,给他打了最后一针鸡血。
鼓励着他,爬到了下一个丁字交口。
往左一看,黑的。
往右一看,前方不远处,赫然有一扇百叶窗,是出口!
周陌欣喜若狂,挪腾了过去,一直挪到了那扇百叶窗口。
四个顶角上,有4枚螺丝钉。
是从外面嵌入的钉子。
从窗户里面,能摸到钉子尾部圆柱形的凸起,以及侧边螺旋的纹路。
他捏住了钉子尾部,旋转。
好紧。
似乎还生了铁锈,产生了不小的摩擦力,拧不动。
他费了好大力气,试了好几次,才转动了钉子,一直转到底,再也不能转动了为止。
松掉了一颗钉子,几乎耗尽了男人所有的力气。
大口的**,休憩。
过了好一会儿,体力回流了少许,开始拧第二颗钉子。
比第一个更吃力,或许是他更累了的缘故。
随后是第三颗,第四颗……将他的体力消耗殆尽。
全部都拧松了。
推了推百叶窗,纹丝不动!
又推,还是不动?
不对,就算卸不下来,也不至于完全不松动呀,钉子都快弄掉了。
他仔细查看了一下百叶窗的边沿,才发现——
焊死了!
“艹!”
他忍不住爆了粗口,谁家的装修工人,居然把通风窗口焊死了?!
转念一想,这里已经是地上了,手机该有信号了吧?
忙抓过了手机。
信号,零格。
什么破小区,还号称别墅区呢,连个信号都没有?
周陌试着将手机送到通风口边沿,靠近光线进来的地方,依旧没有信号。
试探着,将手机的上端,沿着向下倾斜的通风口,伸出去一些。
一格信号。
一闪而过,又变成零格。
手机往左,往右来回移动,信号时而变成一格,时而变成零格。
太好了,趁着一格信号的机会,周陌立即拨给了宋海澜。
屏幕显示:正在拨出。
两秒钟后,屏幕上却显示:通话结束。
信号,又变回了零格。
继续拨号。
一连拨出了十多次,不是拨不出去,就是刚拨出去,就没信号了。
周陌急了,将手机再往外塞出了一些,又拨了一次。
终于,接通了。
当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女声,透着几分慵懒,好似刚睡醒。
“喂?周陌,怎么样了?”
听到她的声音,周陌太激动了,大手一抖,“啪”的一下,手机滑了出去,沿着百叶窗的方向,掉到了外面,砸在水泥地下。
“海澜,是我!”
“我在公园美地,37栋!”
“我被困在地下室了。”
“帮我报警!”
“是宋海涛,是他挟持了宋文浩,关在地下室里,宋文浩和于德利已经出去了……”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对方都没有丝毫回应,周陌又大声喊:
“你听到吗?”
“喂?”
“海澜,你还在吗?”
……
喊了半天,都没有回应,没有再听到熟悉的声音。
周陌扒着百叶窗,透过缝隙向下望去,通话已经结束了,屏幕上还一闪一闪:通话时间0时0分1秒。
又没信号了!
过了几分钟,彩铃声响起。
屏幕上闪动的名字:宋海澜。
百叶窗后面的周陌,热切的望着来电显示,近在咫尺,无法接听。
沮丧,绝望,懊恼,不甘……种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交织在一起,他气的用力捶打着百叶窗。
然而这是徒劳的,除了浪费力气之外,没有丝毫的作用。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屏幕,亮了,又灭。
彩铃声,响了,又停。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电话响了好几次,都是宋海澜打来的。
周陌一个都接听不了,快被气死了。
而疲倦袭来,排山倒海般,清晰而猛烈的袭来,占据了他的意识,攻陷了他的身体。
他晕了过去。
~
宋海澜握着手机,拨打周陌的电话,一遍又一遍。
打了几十遍,只通了几次。
总是提示对方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
15:50。
天哪,都快傍晚了,她睡了十几个小时?
前一天晚上,她一直在等周陌。
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可一分钟要低下头看好几次手机。
洗了个澡,都不忘把手机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生怕错过了周陌的来电。
半坐半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看潇湘书院的言情小说,打算看到十二点,再等不到来电,就给他打过去。
看着看着,莫名其妙就睡着了?
一睡是几个钟头,她是猪吗?
这几天越来越能睡,越来越能吃。
打不通周陌的电话,说不定他出事了。
越是打不通,宋海澜心越是往下沉。
略一思忖,报了警。
当然不是打110了,她直接拨给了市公安局的局长,姓付。
“局长,你好,我是宋海澜。”
“哦,你好,找我有事?”付局长保存过宋海澜的号码,认得是谁。
“我要报警,我男朋友和他助理不见了,他们两个昨晚去了公园美地小区,就在老山附近,到现在还没回来,恐怕遇到不测了。”
“你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找。”付局长打着包票同意了。
~
半个钟头后,宋海澜就等来了付局长回复。
说两个人都已经找到了,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医院?他们受伤了?要紧吗?”
“现在还不清楚,他们被毒蛇咬了,昨天老山的一个养蛇场,弄丢了两百多条毒蛇,全部都流窜到附近了,我们已经派出了人手在抓蛇了,都抓到一百多条了。哎,不光他们俩,附近有好几个居民都被蛇咬了,所幸这些蛇还是幼蛇,毒性不算太大,被咬伤的人大多抢救过来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付局长安慰了她几句,就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宋海澜。
反正这些消息,都是下面的人查到的,他也就带个话,帮个忙,还让对方承了好大一个人情,这买卖划算。
~
宋海澜下了楼,准备去医院。
在停车场,看到张佳,很是诧异。
“你在啊?”
“是的,宋小姐,我来接你啊。”张佳每天早上八点半,都准时出现在宋海澜家楼下,来接她上班。
“去市第一医院。”宋海澜都没等张佳伺候,就飞快的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快点开,周陌入院了。”
张佳“哦”了一声,踩下油门,飞快的驶离了停车场,直奔医院。
路上,宋海澜又问,“你等我多久了?”
“早上到的。”
“那么早,都不打个电话给我,喊我起床。”
“我发了一条短信,可能你没收到吧,我以为你跟周总在一起,不好意思打扰你。”张佳不好意思的笑笑,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您刚才说,周总在医院?”
“恩。”宋海澜轻声应了一个字,就不说话了。
张佳不敢多问,专心开车,偶尔瞄一眼后视镜,看到宋海澜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焦虑,便又踩了一脚油门,再次提速。
十几分钟的车程,只开了不到十分钟。
下了车,宋海澜就冲进了医院门诊大厅,直奔1号抢救室。
刚到抢救室门口,看见一张病床推出来,上面躺了一个男人,昏迷不醒的样子。
她飞奔过去,看清了男人的脸,不对,这是于德利。
激动一把抓住了旁边的医生,“另一个人呢?跟他一起送来的,那个人在哪里?”
医生指着旁边的另一间抢救室,“还在里面抢救,灯都亮着呢,灯灭了抢救就结束了,人就会出来了啊。”
一听这话,宋海澜皱紧了眉头,忧虑更重了。
她来不及管于德利的死活,盯着2号抢救室紧闭的门,脑子有点发蒙。
没人爱,没人疼的于德利,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被医生们送去病房里,继续观察,等候他自然醒来。
宋海澜待在医院的走廊里,哪里也不去,焦急的等待着。
时而坐下,时而站起来,时而来回踱着步子。
傍晚,张佳买来了两份盒饭,送到宋海澜面前,让她先挑。
“鸡腿和红烧鲫鱼,比较简陋,就这两个菜了。”
“我不饿,你先吃吧。”
不是托词,宋海澜特别爱吃鸡腿,还爱吃鱼,可现在她一点儿都感觉不到饿,满脑子都是周陌,甚至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都在记挂着周陌的安危。
“那您先喝口水。”张佳把一听可乐放下了,然后坐在宋海澜旁边,开始吃晚餐。
十分钟后,2号抢救室顶上的灯,熄灭了。
抢救室的门开了,几名医护人员,推出来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男人。
护士走在病床前面,冲走廊里走动的病人及家属嚷嚷,“让一让,请让一让啊。”
众人听了,纷纷给医护人员让出了一条道。
宋海澜忙站了起来,拨开了旁边的人,冲了上去,趴在了病床边上,“怎么样了?周陌?你还好吗?”
“你是病人家属?”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问道。
宋海澜看清楚了床上的男人的脸,才发现是宋文浩,“不是……”周陌。
“不是家属,你激动什么,请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医生又道。
宋海澜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医生刚才的问题,重新回答了一遍,“是是是,我是他的女儿,这是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见惯了情绪激动,语无伦次的病患家属,医生见怪不怪了,如实答道,“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还需要留院观察。”顿了顿,又道,“对了,人是公安局送来的,我们先抢救了,你们还没付治疗费呢,请你先去交个费,一共抢救了两个人,都是你的家人吧。”
“是的,好的。”宋海澜点点头。
“小王,带她去交费。”医生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士。
“我来,我跟你去。”一旁的张佳大声说了一句,将吃了一半的盒饭,扔到了垃圾桶里,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跟随王护士去缴费窗口了。
宋海澜则跟着医生们,一起守着父亲,进了电梯,去病房区。
望了一眼床上的父亲,双眸紧闭。
她喃喃自语,“爸爸没事了,那周陌……周陌现在在哪里?”
报警,对,马上报警!
宋海澜又一次拨通了公安局长的电话,将情况说明了。
付局长这才意识到,事关重大!
不仅人命关天,还跟宋文浩的失踪案有关,宋文浩被蛇咬了,毒发后全身青紫,去搜寻的警员没有认出来他。
付局长立即吩咐下去,刑警们兵分两路。
一路去抓捕宋海涛,并通知东海市公安局,配合抓捕蒋建军。
另一路,去了公园美地小区,寻找周陌。
宋海澜陪同医护人员,将父亲送去了病房。
一看,是双人病房,本想调换一个单人间,在看到病房里另一个病人是于德利之后,她放弃了调换病房的想法。
张佳已经缴纳完了费用,来到病房,问清楚了宋文浩和于德利的主治医生,并索要了微信号,在微信上给两位医生转账了不菲的费用,俗称红包。
两位医生看到转账后,一人笑纳了,说了几句客套话。
另一人嘴里说着“不要不要”,手里飞快的点击了确认收款;收了钱,又将同等金额转账给张佳,张佳当然没有点击确认了。
随后,张佳听从护士的介绍,请了两名护工,照顾宋文浩和于德利。
办完了这一切,宋海澜放心了,带着张佳离开了医院。
开车,直奔公园美地,不看到周陌,她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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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阮沁,十六岁除夕之夜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多了一样神奇的技能,从此之后开始了一段颠覆人生观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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