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为人把杂乱的发四掖到耳边,一吻刚要落下去。初元突然两手夹住他的腰,迅速的翻身抬腿,锁住薛行逸的两手,反败为胜。
“哈哈哈哈哈,薛行逸小太子,快说你输了。”然而薛少刚要张嘴,就被人扣了一身的雪。“你别动,我要做个雪人。”
算了,她这样高兴,就让他赢一次吧。
薛行逸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少女兴致勃勃,把自己的战利都盖上雪,只露出个脑袋来。本来是该滑稽可笑的样子,偏偏薛行逸的一张脸帅的不可思议,如今裹在冰雪里,也像冰雪中的王子。
初元玩累了,就躺在人身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天。
“薛行逸,怎么没有星星啊。”
“因为下雪,阴天,所以没有星星。”
“哦,看到雪就看不到星星……”初元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大抵想说一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成语,但是实在想不起来,挠挠头侧过脸去看雪人薛少。“你是想要看雪还是要星星?”
“你想要雪还是想要星星?”
“我啊。”少女本来高兴的脸突然染上浓重的哀伤,她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去接半空中的雪花儿,“我两个都想要,可是……”她握起拳,又缓缓的摊开,把亮晶晶的一手心的水凑到薛行逸眼前去,“可是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她本来还在任性的年纪,可是却已经拿枪执刀,学会撒谎,学会违心的笑。初元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她永远都记得第一个被她杀死的人。那个人大抵死有余辜,可是初元还是睡不着,她整夜整夜的睁着眼睛,害怕要是睡着了那个人就会来拿枪顶着她的脑门,像她一样,毫不犹豫口扣下扳机。
薛行逸这才从小雪堆里挣出来,长臂伸过去,把初元揽在怀里,然后轻轻地缓缓地,把自己的手塞到她的手心里。
他无法体会,就无法说话,最好的安慰就是陪伴。
初元也没有继续说话,她第一次老老实实的缩在薛行逸怀里,静静的看着落雪。
逞能的后果就是,薛少又发烧了。
初元活蹦乱跳的起床,发现并没有像平常一样丰盛好吃的早餐,于是她怒气冲冲的跑到薛行逸房间,一脚踹开了们。
薛行逸红着脸还在睡,眉头紧紧的皱着。
她慢吞吞的把手贴在人额头上,发现烫的吓人。恰好薛行逸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上写着病人第一百零八,初元拉着一张不高兴的脸,按下接听键,还不等那边开口,“你们的薛医生被你们累死了,换个大夫吧。”
一定是他昨天出诊的时候冻坏的,初元顺理成章的选择忘记自己把人埋在雪里又让他躺在地上陪自己看了半袖雪的事情。
“弱鸡!”于是她还很嫌弃的吐了槽。
然后转身噔噔噔跑去冰箱拿了几袋子冰块放到薛行逸脑袋上。平时她感冒的时候都是这么挺过去的,他应该也可以把。初元认真的想了想,又拿了条毛巾把冰袋包好。
她家没有任何药。
初元倒了无数杯水放在薛行逸床头,以防他醒过来没有力气去拿水而渴死。然后拿起包,骑上自己刚换了新马达的摩托车,开往最近的药店去。
完全忘了好不容易约好要和宫洵吃饭的事儿。
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发现薛行逸没有喝水,头上的冰块也化了大半。她抱着一大推感冒药手足无措,然后认真的想,他要是中了一枪就好了,她会治枪伤啊。
还是去医院吧,他要死了可怎么办,他死了以后就没有人给自己扒虾了。
初元一把掀起被子,然后脑子里一串国骂,他竟然裸睡……
当她给人穿好衣服绑在摩托车上的时候,薛少已经烫成了水煮虾了。少女风驰电掣的发动摩托车,一面还要惦记薛少会不会从车上掉下去。
她堂堂一个女特工,竟然混的如此狼狈,初元并不觉得丢人,反倒心急如焚。就像曾经有个人说她的摩托车再也修不好了的时候一样。
其实在初元给他穿衣服的时候,薛行逸就醒了,只不过机智的装晕而已,他初步判断自己应该是上次冬泳的时候没好全,然后昨天又冻着了,现在发展成了肺炎。
于是薛少被人绑在摩托车后座,忧心忡忡的想自己是会因为肺炎而死还是会从车上掉下去摔死。
晨光正好,压枝的雪偶尔被风带下来,落到少女银灰色的秀发上。一闪一闪的动人极了。如果薛少没有装晕,他一定坐起来风度翩翩的对初元说,你看,你现在能一边看雪一边看太阳。
大概是自己烧糊涂了,薛少觉得这句话一点浪漫情怀都没有,和自己之前的套路比,简直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