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青峰低估了来偷袭的人,手掌的麻痹感已经蔓延到小臂,同时脑子里仿佛有什么尖叫哭喊一声一声扎进去,这会儿已经被刺激的眼睛发红,只想着赶紧回到族地。
茫然间听到一声委屈的,“哥,”他下意识就低头吻了吻怀中的人安抚,“乖,不怕,很快就到了。”
胡玉生真的就乖乖不动了,两手抬起,揽过他的脖子,把小脸贴到他的颈侧,“要去哪里?”
“雪岭。”郎青峰把速度提到极致,仿若一道流光划过半空。
雪岭?胡玉生脑子迷迷糊糊的,只是想,那会遇到其他修行的老狼吧?一个比一个严肃,都是讨厌鬼,还要念叨峰哥,叫他离开我找个正经狼过日子。
真讨厌,心里委屈的眼泪涌出来,他用额头蹭郎青峰的下颌,“不去好不好?”
郎青峰感觉自己的魂魄与身体嗡嗡震动,刹那间好像脱出身体,飘在空中看着余下的*垂下头吻怀里的小狐狸,“为什么?你受伤了,到那里好得快,嗯?听我的吧……”
胡玉生被吻的脸色潮红,气喘吁吁,揽在他肩头的玉臂瑟瑟发抖,妖力激荡之下,狐耳一抖暴露出来,尾椎骨震动发热,“坏人~不要、不喜欢……”
“就你和我,等你好了就走,”郎青峰在他樱粉色的唇上一下一下轻吻,按住他的腰贴向自己的小腹,“保证没有别人。”
“你又骗我,”胡玉生扭动,露出犬齿在他下颌咬了一口,咬完了又用舌尖去舔一舔,瘪着嘴生气,反复咕哝,“你骗我、老是骗我,坏人。”
我此前与你不熟悉,怎么骗你?什么叫老是?
茫然中这样的话在脑中闪过,郎青峰竭力压制着体内澎湃的妖力,没空去琢磨到底为什么,只是不断咬牙,底下是人类的城镇,还没到雪岭,不可、不可在此间发作。
好像分做了两个人,一个竭尽全力赶回雪岭,盘算着怎么才能把整件事安排好;一个温柔缱绻只顾与怀中之人耳鬓厮磨,仿佛能抱到天荒地老。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嗯?又冤枉我……”怀里的小狐狸又软又乖,怎么都吻不够,雪岭、雪岭,快些到,到了就能……
没骗过我吗?
胡玉生分不清此时此刻是何时何地,胸中忽然涌起滔天的委屈,悲从中来泪落如雨,事到如今还骗我。
“啊——”他痛叫一声,骤然挣脱郎青峰的怀抱,在空中幻化原形,雪色的九尾狐,身形不大,双目血红,张嘴嘶吼的同时踏云向眼前的人咬过去。
天色已经全黑,两人正飞到林场上空,人烟稀少寥落,郎青峰飘起躲过他的撕咬,翻身间也幻化原形,银灰色的狼形展开的瞬间一头将冲过来的小狐狸撞飞,随即又在半空中接住,叼起它的后颈流星般向雪峰坠落下去。
胡玉生半晕迷过去,觉得心里一时火热、一时极冷,浑身躁动不安,不满地哼唧了几声,“嗯~”
轻微的沙沙声,有个温暖的东西卧在身边,他就竭尽全力挤过去,额头被舔了舔,舒服的他极力伸展了腰,不自觉的轻叹,“峰哥……”
郎青峰悬停在山洞顶上,盯着下方互相舔毛的一狼一狐,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掌心,一线金丝自心口连向那银狼的眉心,离魂?
然而银狼毫无所觉,他与自己的小狐狸亲热缠绵,心神激荡间从身后咬住了小狐狸颈间的皮肉。
胡玉生被咬的痒痒,柔软的尾巴轻摆,扫过身后银狼的小腹,接着他翻身嬉笑着化成人形,玉臂揽过银狼颈部,有一下没一下揪着他的长毛调笑道:“妖孽,你要做什么?”
银狼应声化形,修长精壮的男人把光/裸的小狐狸抱进怀里,从他的颈后舔吻到侧脸,下颌,直到咬住樱粉色的唇,冷香弥漫,每一口吸入胸腔里的都好像琼浆玉液。
人间至美、不过如此!
浮在空中的郎青峰头疼欲裂,不仅是脑袋,胸腔都仿佛被万箭穿透一般,空落、剧痛、懊悔种种情绪翻涌如波涛激荡。
下面的是谁?是我吗?还是什么人用鬼蜮伎俩占了我的身体,不是。因为不仅仅是痛苦,痛苦之下,欢愉泛上来,顷刻灭顶,死亦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