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府世代书香门第,百年清誉都让你们给毁了不成,只要我这老太婆活着一天,你们就休想……霂府哪怕是庶出都别想去做妾侍,只要老婆子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答应。 ”
樊老夫人怒声喝道,三夫人有些气急败坏,可是又非常不甘心地说道:“母亲这话可别说得那么死,魏府那样的书香世家,还不是照样将庶女送去了阕府为妾,这都是知道的。”
“结果呐,阕府善待了魏府庶女没,还不是早早的就没了,这样糟心的事情别提也罢。”
樊老夫人摇了摇手,有些不想提及地说道,可是三夫人似乎不想就此罢手,反而说道:
“不提不代表没这样的先例啊,阕府和魏府一向不和,才会眼睁睁地看着魏府庶女病逝了,却什么也不管。这回可是不同了,靃侯府与锦侯府是远房亲戚,今夕若是进了靃侯府,还不就跟在霂府时一样。靃府的老夫人也说了,定然会善待今夕的,绝不会跟那些姬妾一般。”
“你说什么……”,樊老夫人厉声喝问道,怒目圆睁地瞪着三夫人,仿佛不认识她一样,额上青筋气得直跳,眼底的寒意翻涌,“你刚刚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给老婆子听听……”
瞧见老夫人这怒火中烧的样子,三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惧意,可是心里又着实心疼今琬,为着这唯一的嫡女,她也是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说道:“儿媳想让今夕做琬儿的陪嫁螣妾。”
“你,你……”,樊老夫人拼命忍着满腹的怒火,叹息一声道:“你好糊涂啊,今绣进了锦侯府,今琬嫁给靃府侯爷,这些还不够嘛,还要将夕姐儿搭进去。如今战事一起,局势定然会有变化,锦靃两府是亲戚,到时候也只会站在一边,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你还不清楚。”
瞧见樊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不断地叱责三夫人,一旁的二夫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眼底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可二夫人脸上还是端着的,一副苦口婆心地样子说道:
“是啊,三弟妹你怎么就犯糊涂了啊,母亲可是说得一点儿没错,哪怕是庶出也没有去给做妾侍的理儿。都说我对鸢姐儿的姨娘心狠,可是你看鸢姐儿嫁得可不差,添妆也不少。”
“二嫂,这是三房的事情,你就少掺和了,若不是你当着鸢姐儿的面,将她的姨娘活活打死。鸢姐儿至于吓得久病缠身嘛,现在你倒是想扮起好人来,三房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三夫人丝毫不留余地地叱责二夫人道,将二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她就大声喝骂道:
“三弟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分明是鸢姐儿姨娘想毒害我这主母,我才会动用家规的。可是你呐,明明知道今夕的刺绣手艺难得,却还想将她送进靃侯府为妾侍。这摆明就是为了你的私心,现在知道那靃府侯爷不是个东西了,想着要今夕帮衬这今琬了。可惜已经晚了,今绣你丫头最是狡诈,这门婚事是你自己点头应承的,所有苦果子得你自个吞下。”
这番毫不留情面的叱责,让三夫人是又惊又怒,惊的是连二夫人也知道靃府侯爷的事情,怒的是这些指责全都戳中了痛脚。三夫人满脸涨得通红,眼底有一丝悔恨闪过,却说道:
“无论如何,我已经和靃府老夫人交换帖子了,今琬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侯夫人。今夕不过是个庶出,做陪嫁的螣妾有何不可?她的刺绣手艺再好,能比得过一个联姻的嫡女。”
“哼,三弟妹你就别嘴硬了,我和母亲都已经清楚,那靃侯府是什么德性了。这爵位本在老侯爷手里,就差点儿丢了,还是太后怜悯才又赏的。那不成器的侯爷,连长公主府的丫鬟,都敢讨了来做姬妾,这爵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这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谁会知道。”
二夫人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地说道,显然是在告诉三夫人她说的这些,其实都是老夫人让说的,而且樊老夫人似乎对靃府这联姻并不看好。这可是着实将三夫人气倒了,她恨道:
“今绣一个庶出都能嫁进侯府,我的琬儿如何不能做侯夫人,靃府怎么就不如锦府了。”
“靃府那不成器的如何能和锦檀相比较,在说了琬姐儿又如何及得上……”,说到这里,樊老夫人长叹一声,“既然是你同意的这联姻,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夕姐儿的事情,有我这个老婆子给她做主就是了。你这嫡母也无需再多操心了,总之她是不会去做妾侍的。”
听了这话,三夫人不由冷笑一声道:“母亲这话是何意,未必三房的庶女我还做不了主,哼,还是说母亲为着绣坊着想,想将她一直留在霂府,让她永远的呆在绣坊里不成。”
原本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今夕会大感惊讶,然后说不准就同意去靃侯府了。
可是,今夕脸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就知晓了一般,这可真是让三夫人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