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芳的大姐嫁到离我们那里有两三里地的另外一个村。那个村大部分是姓孔的人家。因为那孔子也姓孔,那孔祥明就总以跟孔夫子是一家而自诩,并且能排出家谱来。
他说他是孔夫子第多少多少代孙,说他们姓孔的出了多少个人才等等。但是,有一次,他正吹牛时,有一个人问他说,孔乙己是不是你们一家?
那孔祥明一下子瞠目结舌,不知该怎么回答。孔祥明知道,孔子是位圣人,但孔乙己确实一个腐儒。他宁愿跟孔子扯在一起,却不愿认孔乙己做亲戚。
尽管如此,但大家都姓孔,你推都推不掉。你总不能说天底下有两个“孔”吧,你总不能说你姓孔子的孔而不姓孔乙己的孔。
尽管孔乙己是个虚构人物他也姓孔,就像马克思是个外国人照样可以被说成姓马一样,岂是你一刀能割得断的。孔祥明很明白这个道理,怕落了别人的笑柄,所以干脆不说话。
可以确定的是,那孔祥明是一个圆滑的人。圆滑的人有个优点就是很会见风使陀和拉关系。他被玉芳带上跟着云志来北京后,见云志当上带班的很风光,就很羡慕。
在打工之余,他也想找个机会带一帮人出来闯天下。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孔祥明这样想,还真遇到了一次机会。
有一次,孔祥明在歇班的时候来到北京市郊的一块空地。只见有很多人在那里用铁锹挖沟,挖好沟后人们把一些用黑漆漆好的粗铁管子埋到地下,然后用土封上,再用电夯夯平。
孔祥明因为好说话,就和那个管工的山东人聊上了。在两个人的谈话中,孔祥明知道拿人手下现在也缺人。他就存了心,回来和玉芳商量。
俗话说,一揸没有四指近。那云志是玉芳的干爹,但孔祥明确实玉芳的姐夫。再者,预防也是一个不愿屈居人下的人。因为这两个原因,玉芳就支持孔祥明,并第一个答应愿意替他撑起这个班。
既然想成立一个班,就要生办法招揽人。他们就想到了我。因为他们经常听到云志骂我,作践我,知道我心里一定很着他呢。
孔祥明找到我跟我说,云志喜欢骂你,你还跟着他干啥?“我也不愿跟着他,可是不跟着他能去哪里呢?”我一脸无奈的说。
那孔祥明就告诉我说,他认识了一个山东人,那人在北京煤气公司承包了挖煤气管道的工程,说工资不错,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一起去。
说实话,我在云志这里受够了窝囊气,每天心里苦得像黄连,巴不得有一颗救命稻草能让自己抓住。机会来了,我怎肯错过?
“现在能不能走?”正在干活的我听孔祥明这么一说,马上就要把手中的铁锨扔掉,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跟他一起远走高飞。“再怎么急,今天一天总得熬过去吧。”
“熬你个大头鬼!我都快憋屈死了,你快告诉我,今天能不能走?能走我现在就不干了,跟你一起去!”“那你也要跟云志打个招呼吧。”
“打个鬼!”我说完,把那把铁锨像天空猛地一掷,拉上孔祥明,起身就走。
读者,这就是我性格之中的致命弱点。我偏激,遇事爱冲动。为这个缺点,我付出了很多代价,但就是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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