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从静安师太房中搜出来的账本,陈嬷嬷肃着脸琢磨良久,最终急匆匆地去找了云阳郡主。
此时此刻,唐卿的事情,反而成了小事情了,尽管,这丫头是所有矛盾爆发的导火索。
静安竟然敢贪污朝廷特发的修缮款,这要是顺着查下去,找到了谁跟静安有牵扯的证据,那就不是什么算计继女德行有亏的几句批评,而是要掉脑袋的大事了!
所以,一看苗头不对,陈嬷嬷得到账本的当天,也就是她到清水庵的第二天傍晚,就急匆匆地去了云阳郡主的院子,说明事情真相,并且拜托她亲自护送自己回宫。
于是第二天天一亮,当张太妃的贴身嬷嬷桂嬷嬷带着人照例去看陈嬷嬷,准备继续打探口风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桂嬷嬷立刻便脚步匆匆地追到了门口去问,才知道,那陈嬷嬷竟然和云阳郡主一大早天不亮就急急忙忙回宫去了,甚至还把柒小染也给强行带走了。
“娘娘,我们如今做什么?”将得到的消息悉数告诉了张太妃,桂嬷嬷也忍不住露出几分急色。
戚云阳这到底是要做什么,竟都忌惮到把柒小染非得送走不可的地步了?
怎么想,都让人心中不安。
“……再等等,容哀家想想。”张太妃揉着疼痛不已的额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
这种明知道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感觉不好极了。
她眉头紧蹙地闭了闭眼睛,忽然转头:“凤秋呢?”
“娘娘您忘了?那位唐二小姐攀登求天阶受了累,当天回来就倒下了,长公主这两天一直在衣不解带地照顾二小姐呢。”桂嬷嬷说道。
说起了这个,桂嬷嬷的面上就带上了几分不喜之色——凤秋倒是好算计,说是要帮自家娘娘收拾残局,却竟然偷偷地在背地里玩儿一出一箭双雕的把戏,结果没玩儿好不说,还又坑了自家娘娘一把。
如今她倒是好了,什么事儿都不管了,只管扑到唐浅语的床前装死,她又不是大夫,便是再忙,也忙不到连太妃娘娘这里都没空来的地步吧?
这哪里是来不来,分明就是想要金蝉脱壳!<div id="ad_250_left">
桂嬷嬷能够想到的,张太妃自然也能够想到,她脸上同样露出了不痛快的神色。
“哼,凤秋这个人,当真是聪明惯了,以至于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了!”
张太妃冷冷地低喝一声,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面色便忍不住越发难看了起来。
如今想想,自己在那凤秋的眼中,其实根本就是冤大头吧。
“这件事情源于血祭,哀家被牵连着拉进泥坑里,就是因为当初凤秋想借着哀家的手,把唐卿一个孤女逼入绝境。
她也不想想,不过是一个没有依靠的孤女,而且还已经被她算计了那么久了,何必还要费心玩儿这种把戏?
那唐卿本来就有些疯疯癫癫,她倒好,用哀家的名义,彻底把人给弄得没了退路,还拉扯了整个帝都的贵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