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就反驳自己,这不可能。
刚才在车上,他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他那东西还没开动过。
可是男人那张嘴,又怎么能够相信!他要是真跟孟然发生点什么,又怎么会告诉我?
我用力在掌心掐了一把,哑着声音问:“谁?”
孟然身体前倾,朝我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周!孝!昌!”
这三个字无疑在我神经上重重捶了一拳,我惊恐地瞪大眼睛,茫然地望着她。
周孝昌?
怎么会是他!
我脑子里不断回想周孝昌这个人,想到他彬彬有礼的样子,温文尔雅的笑容。
随即,他的脸就像罩上了林先生的面皮一样,瞬间变得面目可憎。
我想起上次见他,他和气地请我喝茶。那个时候,我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此时后背却爬了一层冷汗。
孟然脸上的厌恶与恐惧都是真的,就连脸颊两侧的肌肉都微微抽动,两手抓着病号服的下摆,手指用力,甚至能看到泛白的指关节。
“你明白了吗?”她的声音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泛着森森的冷气,“周孝昌衣冠禽兽,把我骗到周家,动手摸我的时候,恰好被子希撞破。从那以后,他心里就愧疚的要命。他知道,他的母亲毁了我父亲,而他的父亲,差点就毁了我!”
“这么多年,我有多痛恨男人的接触,他心里一清二楚。”
“现在,我为了他自杀,无力的躺在病床上。你说,他那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他会跟我离婚吗?”
说到后来,孟然的声音越来越恶毒,望着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凶狠。<div id="ad_250_left">
我刹那间明白了,孟然对周子希,心中所怀的从来不是爱,而是彻骨的恨意。她将所有人生的不幸都推到周子希身上,将从别人那里承受来的痛苦一股脑强加给另一个人,偏偏那个人,无法拒绝。
“你想毁了他?!”我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脚都有点发木,身体微微颤抖。
“你说呢?”孟然以指为梳,慢条斯理地梳理她的头发,轻飘飘的声音却像在催命,“一个被他父亲侮辱过的可怜女人,一个为了他不惜自杀的痴心人,他怎么敢丢下我?要是离了婚,他岂不是日日夜夜都要受到折磨,一辈子活的不安宁?”
我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险恶用心到这种程度。
望着孟然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我怒从心头起,倏的上前两步,抬手照着她那张令人厌恶的脸狠狠甩下去。
笑!我让你再笑!
一个男人用尽全力想要弥补你,你却拿往事当把柄,拿他的痛苦取乐,用尽心思折辱他。
一个女人,怎么会恶毒到这种地步!
孟然脸颊被我打的一偏,她快速扭过头,眼珠微微上翻,像是神经质一样,望着我哈哈大笑起来。
“你难受了是不是?心疼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我?”她状如疯癫,笑着大叫起来,“看啊,不仅他这辈子翻不了身,就连他爱的女人,也一辈子不快乐!我孟然这辈子毁了,我就要你们所有人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我被她气的浑身颤抖,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让我扑上去撕了这个贱人。
“楚楚?”
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周子希的声音。
我全身的愤怒就像砸在了一滩水里,一下子被包裹进去,慢慢泄了气。
“楚楚,你们怎么样?”周子希在门上拍了一下,顿了顿又说,“我进来了啊。”
我用力呼出一口气,不想让他看到剑拔弩张的样子。
然而就在房门推开的一刹那,孟然突然惨叫一声,身子一滚,从病床上翻下来,摔在地板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她手腕上插着输液的针,这么大动作的翻滚,直接扯到输液管,架子上的输液包顺势砸了下来,登时砸了她个满头满脸。
“子希……”她无助地趴在地上,听到声音扭过头望着门口的位置,眼泪一下从眼眶中涌出来,噼里啪啦地砸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