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道炸雷“轰”的一声砸下来,我脑子里登时“嗡”的一下,出现片刻空白。
我怀疑自己幻听,然而紧接着,孟塘焦急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大吼道:“子希被打了——”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出的门,只知道跑到手术室外的时候,脚底的鞋只剩一只。脚掌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立刻传来一阵透骨的寒意,逼得我一个激灵,浑身抖了一下。
孟塘跟孟然两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旁边站着好几个穿西装的男人,除此以外,并没有看到周子希的家人。
孟塘神色凝重,看到我,立刻迎了过来。
“他……他怎么样了?”我听到自己声音在发抖,几乎在问话的同一时间,就扶住了孟塘的胳膊。
我怕自己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孟塘脸色难看,哑声说:“很不好,左腿粉碎性骨折,颅内出血,昏迷不醒,还有其他伤口……”
听到“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心里猛地一抽,下意识攥紧手指。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可我却明白,情况只会更严重。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啪嗒啪嗒砸在地板上。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周子希在里面做手术,可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的心,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打人的是谁?抓到了吗?”
孟塘点点头:“是个小混混,问他什么都不说。”他指了指安全扶梯的位置,示意人就在那里。
我深呼吸两口气,慢慢站起身,往那边走过去。
推开防火门的瞬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一刹那,我只觉得五雷轰顶,所有理智顷刻间灰飞烟灭,眼前一阵阵闪着白光。<div id="ad_250_left">
“张峰?!”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既震怒,又不敢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他怎么会对周子希下这么狠的手!难道下午他说的那件大事,就是对子希动手?!
张峰鼻青脸肿,脸颊上全是血水,被人绑起来按在地上,嘴里塞了一块布条。
看到我的时候,他立刻挣扎起来,拼命示意我快跑。
我又是心酸,又是满怀恨意,这个不学无术的东西,他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我有话跟他谈,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旁边两个看守的人打了声招呼,他们问过孟塘的意见,就暂时离开了。
扶梯拐角处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把他嘴里的布条抽出来。他立刻压低声音跟我说:“姐,你怎么来了?快跑啊,这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怔怔地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都在发抖。
他也呆了一下,似乎才反应过来,惊讶地望着我:“那些人你认识?”
我没说话,忽然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楼道里异常清晰。
张峰脑袋被我打的一歪,脸上的血珠滑落在地上。半晌才扭过头,惊愕地望着我:“姐?”
“知道你打的人是谁吗?”我的声音异乎寻常的冷静,“躺在手术室那个人,是我男朋友!今天你看到的房子,就是他的!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他刹那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我。在我的逼问下,才呐呐道:“有人让我打他,说一条腿十万,我,我就是想……”
我根本不想听他到底在想什么,恨声道:“谁让你动手的?”
“一个女人。”他眼睛里满是茫然,呐呐道,“我不知道她是谁。”
我简直恨铁不成钢,一口牙险些咬碎。这种要命的事他都敢干,到底有没有脑子?
正气的不知如何是好,陡然听到一阵手机铃声。
从他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来电显示赫然是“老板”两个大字。我把手机屏幕亮给他看,他连忙点头,说就是这个人。
按下接听键,我万万没想到,会从里面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喂,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愣在原地。
电话对面焦急地问道:“喂?喂?”
就好像有洪水猛兽从身后追来一样,我“啪”一声按掉通话,迅速关机。抓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抖。
怎么会,怎么会是灵灵的声音?
我愣了好几秒的时间,突然解开张峰身上的绳子,忙不迭地叮嘱他:“快跑!找个地方躲起来!没接到我电话,千万别出来。”
张峰一下傻了,茫然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