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容翻来覆去大半个晚上,总算要进入睡眠,被喊声惊醒。
“舒景容!”“舒景容!”“舒景容!”
像梦一样。
舒景容不是没做过这样的梦,梦见她还天真烂漫,在缱绻缠绵了一夜之后的清晨,她在楼下给他做早餐,天知道,她从来没有入过厨房,十指不沾阳春水,十八岁的小姑娘,第一次觉得下厨是件幸福的事。而最幸福的,莫过于他在楼上喊她的名字,一声一声……
“啪”的一声,灯亮了,她陡然间清醒。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着她,手背上的针头已经拔了。他在喊她换药瓶,她好容易睡着,忘了这件事。
“你能下地了,走吧,别连累我。”她直言不讳。
他打量她,片刻后坐到了餐桌前:“我饿了。”
她当没听见,被子盖过头顶,挡住灯光。
他没再说话,却是舒景容先投了降,她在透明的厨房里忙碌,一面说服自己:如果他终究要饿死,她又何必花大力气救他?
灯光不算太亮,只开了一盏吊灯,就笼在餐桌之上,暖黄的光,在乍暖还寒的春夜里,氤氲出几分暖意。
舒景容煮了一碗面,清汤寡水,没有一点荤腥。韩泽越一整天没有进食,很快就吃了个精光。
许是进了食,许是躺了一天,韩泽越精神很好,在另一边的布艺沙发上坐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靠着:“你为什么住在这里?”
没有回应,舒景容把灯关了,有路灯高过院墙,昏黄的光自院墙洒进院子,咖啡厅正门帘子没有拉起,有些许光亮,她侧躺着,面向着光亮,睁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