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似乎有些懂了。就算她没有看到朝堂上的一幕,她也可以想象些许,更可以从丞相们的积极觐见中望见朝中的态度。
“有的一晒就干,有的只怕要晒多日,还有的……晒不得。”
宝庆帝微微一愣:“此话怎讲?”
锦绣笑道:“奴婢以往在娘娘们宫里,少不得洗洗晒晒,就晒出点心得来。有些料子粗实,不怕晒,晒不怕。可有些矜贵的料子,一晒就黄了,这种的就只能阴干。”
宝庆帝若有所悟:“矜贵的料子……”
“除非娘娘们嫌弃了,不要这衣裳了,那可以随便怎么洗晒,回头总是送人或销毁。否则,就要格外当心。烫不得、晒不得,坏了还招人眼儿,那就只能阴干。其实,阴干,终究也是会干的。”
锦绣娓娓道来,却都是肺腑之言,听得宝庆帝频频点头。
“是啊,晾起来晒,晒坏了人人看得到,还少不得让人说是不爱惜。阴干的,确是神不知鬼不觉。”
宝庆帝说完,坐直身子,想了想:“叫张贵清,朕要去一趟兵部,临东海边有些吃紧,真是哪哪都不省心。”
锦绣到门外,喊了候着的张贵清,又回来伺候宝庆帝更衣出门。直到宝庆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锦绣才有时间梳理自己的忧心。
这事的确不容易,因为不容易,所以绝不可能一锤定音。
宝庆帝一招制胜,并不代表等对方醒悟过来不会反击。要知道,对方还是有些实力的,烂船还有三斤铁呢。
很快,宝庆帝就知道自己的确晒黄了。而且黄得让人看到了。
这天晚间,心情上佳的宝庆帝正要去邓昭仪那里,浦言良神色匆匆地走了过来。
“皇上,百香楼那边的宫女递了消息过来……”
宝庆帝一扬眉,秦太后安稳了一阵,又要来博存在感么?
果然,浦言良又道:“太后耍性子,不肯进食。”这是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一句话,太后绝食抗议了!
“为了何事?”
“太后只管闭目养神,不管是谁说话都不听,竟不知是为了何事。”
宝庆帝冷哼一声:“无非就是朗儿的事,想逼迫朕改主意。她倒消息灵通,昨儿的事,今儿就知道了。你这个内务监察,没监察好啊。”
浦言良大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奴才失职,奴才该死!”一边该死一边恕罪的,反正都是顺口溜,害怕是真的,宝庆帝难得训斥浦言良,他不得不重视。
“奴才立刻去百香楼,查出谁是走漏风声的人。”
“要查,查出来狠狠整治。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宝庆帝摆手,又望了望锦绣,觉得她果然有些料事如神,“太后拒食多久了?”
“回皇上,午时倒现在。”
皇帝淡淡一笑:“明早再说,今晚不许送吃的,也不要说已禀告朕,给太后身边的人换班,换最信任的人,换下的人狠狠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