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恒赞许地点头:“聪明。有人担心母后的病情会被隐瞒,所以才故意传播了消息。待到阖宫皆知的地步,母后的地位便愈加动摇,万一再……只怕他们就等着第一时间发布消息了。”
“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锦绣的嘴角有一丝坏笑掠过,对这种人,不用完全太客气。
“说说看?”不知为何,一想到众嫔妃争相打听的场景,元恒也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了。
“索性,让她们尽情地表达哀痛吧……”
端仪宫。
“确定了?”秦贵妃又紧张又兴奋。
江妈妈道:“那人欠了宗胜的钱,敢不给消息?顺妃康妃她们,带着五位嫔,一起去了凤仪宫,永颜的眼睛都哭肿了,皇上也亲口证实了,换了新药,皇后没能撑得住,今日凌晨突然吐了好多鲜血,然后就这样了。”
“那也奇怪,既然那医女如此害人,怎么没见皇上将她推出去斩了?更没见皇上召御医去凤仪宫给皇后医治?”
这点秦贵妃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她才要人一直盯着凤仪宫,看看后头到底是如何解决的。
江妈妈却道:“何医女自从接手了皇后的治疗,权利可不小。拿了皇上的手谕去御医院,调了个年轻御医不说,典籍库直出直进,连正常手续都不用办理。御药房的珍贵药物更是随便她自取,客气的时候报备一声,不客气的时候就是拿了你的救命人参,也没人敢二话……”
秦贵妃倒吸一口凉气:“啊,竟如此嚣张?”
“她凭什么,不就凭皇上一纸手谕,就立时爬到了院判大人上头。这前后才几天功夫啊,就把皇后弄成这样。皇帝是悔也得撑,不悔也得撑。最要面子的人,难道打自己嘴巴不成?”江妈妈是真心在盘算。
秦贵妃一想,果然十分有道理。皇后已然病入膏盲,你就是砍了何医女,皇后也不可能好转一点点;倒不如留了她,起码还有可能知道前因后果。
“那,皇后还有几天?”秦贵妃一刻都等不得,越早越好,真心想好好送她一程。
江妈妈下意识望一望左右……望屁啊,一见你进来,宫女们早就知道你们要密谋,早就退出去了,眼下的耳目也只有蚊子苍蝇了。
“太后细心。一听张院判说取的药太过霸道,太后就上心了。凤仪宫倒出来的药渣子,太后连夜便命人收了,送去给张院判暗查。昨儿夜里倒的药渣,已经验出来了,药渣的成份正是何医女从御药房取的药,跟不用花银子买似的,不管药性多么剧烈,都放一罐里煮了,真心胆大包天……”
秦贵妃哪有耐心听这么多,再说又是吹捧太后未雨绸缪,又不是歌颂自己的丰功伟绩,立即打断道:“直接说,还有几天。”
江妈妈一愣,这才发现,秦贵妃的急不可耐比她想象的更甚啊,打住话题反正也说得大致完全了便道:“张院判说,如果那药要是昨晚喝了的话,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补,不过那只适用于未婚男子;另一种就是虚不受补,三日之内必定送命。”
秦贵妃大喜:“三日,如果今儿算是第一日,那还有两天就见分晓喽?”
江妈妈点头:“正是,熬不过两天了。”
“怪得父皇连御医都懒得换了,只怕是要让那个什么医女殉葬了,哈哈,太好了。”又咭咭地无缘无故笑了几声,“可惜,她带过的孩子怎么不一起殉?这么孝顺,去另一个世界继续尽孝吧,哈哈。”
御书房。
宝庆帝终于回来了。冷静地对元恒道:“你且去看望一下母后吧。这两天凤仪宫是热闹非凡了,大伙儿轮流去看望,都是存了送一程的心的。”
“父皇,为母后积德,将贵妃的禁足也解了吧。她也定想去看望母后。”
太阳西边出来了,元恒居然为秦贵妃说话。
宝庆帝却并没有多想,只道:“可以。”
随即又道:“该叫你媳妇也来尽尽孝。父皇知道你不待见她,不过,场面上该王妃出面的,也不能全由你代劳。”
元恒一时有些尴尬,偷眼望了一下锦绣。
只见锦绣倒是保持着平和的表情,很是泰然自若。关于这些场面的应酬,锦绣比他更有大局意识呢。
“谢父皇提醒。儿臣这就去凤仪宫。”
元恒告辞而去,临走前心中有些不舍,可想想,如今比以往不知好了多少,这段时间,有的是机会见锦绣。这样想着,心中释然许多。
秦贵妃午后得到旨意,解除她的禁足。当即欣喜若狂,内心翻腾得不可开交,拼命压制着谢了恩,只等浦言良一走,立时脸上的肥肉就抖开了。
为什么皇上早不解禁、晚不解禁?
太明显了,皇后不行了,皇上得指望本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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