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宫偏殿内,鸾凤宫所有的宫人都被羁押在此处,殿外有不少来回巡逻的禁卫军,搞得一干人很是战战兢兢。
国师驾到的通报声也传到了这里,叫本就一脸惶恐不安的云珠几乎跌在地上。
如果不是一旁李嬷嬷眼疾手快拉她一把,只怕要跌个四脚朝天了。
“李嬷嬷,他,怎么会来?他一来,小姐岂不是、岂不是……”
李嬷嬷扑过去捂住她的嘴,神色间带了些许警告的意味,压低了嗓音道,“皇上在鸾凤宫出了事,娘娘只怕是怎样也难脱干系了。”
“那怎么办?”云珠捂着小嘴儿,才不至于叫自己哭出来。
李嬷嬷抬眸看了看守卫森严的鸾凤宫,叹一口气,“如今只盼着太后她老人家顾念一点亲情,可以等皇上醒来再发落。”
只是眼下国师被叫进了宫,只怕,来者不善啊!
当那一袭惯常的白衣拐进鸾凤宫寝殿之时,夕颜有些疲累,又有些无奈的闭了眼。
这个白衣出尘的人,面容儒雅气质温润,本不该参与到这些勾心斗角之中啊。
可偏偏,到底是为了什么,对我这样的恨之入骨呢?
司马长轩第一眼,就看到那个跪在人群当中的女子。别人都是一身华服,偏偏她只着了一件中衣。如瀑的黑发柔顺的披散在背上,苍白的脸颊有来不及干的泪痕,还有一抹疲惫、一抹苍凉,更多的却是担忧。
望着自己的那双大眼睛里,有一抹他读不懂的惋惜!
司马长轩整整衣襟,走过去给太后请了个安,然后垂手站在一侧。
太后坐在上首,手上捻着一串佛珠,一颗一颗的珠子在指尖溜过。威严凌厉的视线落在一身白衣的国师身上,不开口,只细细打量这个纤尘不染的人。
夕颜抬眸看去,太后眼底没有平日看到的和蔼温善,反倒凌厉肃杀得吓人。<div id="ad_250_left">
这一刻的木成兰,终于端出了从后宫血雨腥风里走出来的派头,只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也有股子叫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司马长轩到底是方外之人,惯会的就是神游冥思。如今大家都不开口,他也闭嘴在一旁站着,任由太后打量。
和雪贵妃联手之际,他便想到了会有今日,心里自然有所准备。
太后看了一会,好像是想从那张温润无害的脸上,看到一些异样。
可是看来看去,都是一片平静无波的模样,连眉毛都不曾跳动过。只是,太过淡定,却也是最大的破绽啊。
木成兰总算不再沉默,轻咳一声缓缓开口,“大半夜的将你叫进宫里来,想必你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司马长轩点头。
太后接着道,“皇上如今昏迷不醒,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哀家也一无所知。如今是各执一词,无从分辨。本不该将你牵扯进来,奈何雪贵妃说,你几日前曾推算星象,预言皇上有难,可有此事?”
最后四个字,太后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完。
本是轻飘飘的语气,却叫在场众人只觉得脊背发凉。
司马长轩闻言,抬头看着坐在上首的太后。这位曾经的后宫之主,此刻眼中一片凌厉,汹涌而来的威压,叫他几乎站立不稳。
众人均摒住呼吸,只等着司马长轩说话。
需知道,此刻他的一句话,便几乎能够决定月夕颜的生死。
太后眼中带着威慑,有所警示般盯着司马长轩。司马长轩瞧得很清楚,心中虽觉无奈,却还是早有决断。
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温文,静默半响之后,只听一声稠厚的嗓音响起,“回太后,确有此事!”
这话一出,众人一阵骚乱。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了,这国师如今是和雪贵妃一伙的人。不少人也重新开始审时度势,雪贵妃既然连国师都能说动了为己所用,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呢。
众人略带着期盼,纷纷目不转睛的盯着正中一身白衣之人,一副期待的看着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想着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置皇后于死地。
木成兰神色一寒,紧盯着司马长轩。
这孩子,竟然执拗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