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鹏涛怔了半晌,而后怒极反笑:“好,好,好……你有自知之明也好,省得本王再啰嗦,哼!”
炎夏的心像是被刀刺一样,钝痛起来。果然如此,还好自己没有陷进去……只不过,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她的眼睛酸涩,视线也模糊起来。害怕被越鹏涛发现,她一直低垂着头,而越鹏涛也再也没说过一句话,空气黏稠的让人窒息。
直到马车吱吱呀呀的停了下来,青竹的声音传了进来:“客栈到了。”
“好的,我这就下来。”炎夏忙不迭地说道,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
越鹏涛全程冷眼旁观,直到她弯着腰准备走出去的一刹那,忍不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你小心点,给你准备的包袱里有一个信号弹,你随身带着,若是遇到危险了,就点燃它,这样我就会立刻赶来救你……我不便下车送你,你自己去吧……”
他最后一句说得疲惫不已,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躺了回去,眼神也暗淡了下去。
炎夏顿了顿,然后一把掀开帘子踏了出去,“我知道了。”
跳下了马车,她稳定情绪,看向了一旁。马车正停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客栈前,居然是全京城最好的一家客栈。
青竹看着她,嘴巴张了张,却只说了一句话:“注意安全。”
炎夏故作豪爽的笑了下:“我就这一条小命,肯定会注意安全的。把我送到这么好的客栈,就不怕我付不起房钱啊?”
马车内的越鹏涛隔着朦胧的车帘,贪婪的看着站在外面的那个身影,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不由的扬起嘴角笑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隐匿下去。
青竹也被逗乐了:“你放心吧,你包里的银票用几年都用不完。到了太子府,能打点的,就不要心疼银子,知道吗?”
几年都用不完的银子?
炎夏赶紧搂紧了包袱,生怕被抢了去:“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我走了。”
说着,也不犹豫,转身就走了。
越鹏涛一下子就坐直了,想要叫住炎夏,但最终没有说出口。他偷偷把窗帘掀开一条小缝,一眨不眨的看着炎夏的背影,直到她走进了客栈再也看不见了,还舍不得移开目光,心里的某一处酸涩柔软。
“王爷,我们现在走吗?”青竹在外面询问。
他咬牙闭上了眼睛,重重的躺在椅背上,“走吧。”
马车又吱吱呀呀的走了,这时,隐在暗处的炎夏走了出来,呆呆的看着马车越走越远,抽噎了一声。
这种无力的感觉,她第一天逃出炎府时也体会过一次。世界之大,前路飘渺,就像是一棵无枝可依的浮萍。
瘪了瘪嘴,把眼里的酸气逼了回去,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客栈。
“一个普通的房间居然要五两银子一晚,真是坑爹啊!”坐在房间里的床上的时候,她还在碎碎念。把包袱打开全都摊在床上,她仔细清点了起来。
几件书生气满满的衣服,还有一叠厚厚的银票,然后就是一个一截手指长的竹筒,这应该是信号弹了。
心里有数之后,她小心的把包袱放在了枕头下面,梳洗完后,就缩着身子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她就睁开了眼睛,或者说,她一整晚都没有熟睡,意识一直处在茫茫然然的状态,提心吊胆的,她从没觉得睡觉是如此难受过。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下面一片青色。推开窗户,清晨的寒气一下子就冲了进来,她冷得缩了一下脖子,往皇宫的方向看了过去。 8(.*)笔88±,o
鹏煊也应该是今天出发吧,哎,希望他一路平安吧。
换上一身男装,对着镜子小心地贴好面具,收拾完毕后,她便下了楼。这时还没多少人起床,客栈的大厅里零零星星只坐着几个人。
她一下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对这样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只能说,青竹的手段确实厉害,一张皮囊颠倒众生。
草草的吃了几口早餐,她就朝太子府走去。
太子府很好打听,等她一路找过去的时候,发现太子府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了,而这些人的身上都背着一把琴,看来都是听了消息特意赶来的。
这些人见到她,都被她俊美的容貌惊得瞪大了眼睛,有几个人的目光甚至变得充满了敌意。
没办法,炎夏这身出尘的气质,还有她身后那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琴,无一不显示着,她是一个强劲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