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蹲在门口捡地上破碎的瓷片,我走进蹲下,她一个失神将手给划破了,我将刚才淮南的毛巾递给她,一瞬间她愣了一下,而后接过向我说了句谢谢夫人。 我只说不用,顺手将一支银针探入水中,如我所料,沾水的部分一下便成青黑。
“夫人……”她没有料到我有这一句,一下子便白了脸,脸上满是惶恐:“不是奴婢,这不是奴婢做的。”
我轻轻笑了笑:“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我站起身来,细细地打量银针,分过神看见那丫头紧紧地盯着我看,见我这么说松了一口气。我只是笑,后退两步居高临下地看她。“你自是不敢,不代表你背后之人不敢。”
“说!谁指使你来的,他还是盛子墨?”我阴寒着脸,果真是过了太久没人记得曾有个冷血无情的守和将军了。她微微动了脸色,我退后一步,笑着,只是没有分毫感情:“盛子墨吧,我知道是她,你也不用替她瞒着,因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你活着。要我命的人岂是我会放过的。”
“奴婢不知道夫人在说什么,奴婢只是奉命在厨房里拿来这水,余下的什么都不知了。”她有些惶恐,这盛子墨**这婢女怕是没有用心吧,如此便怕成这样了,想当初我在柳含梢身上可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最终还没能从她口中得到些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辗转从多人口中得知真相的。
如今这一个,从一开头便尽是破绽,“你怕是不知道这安国早已废除奴才与奴婢的自称了,你在这安国如此说岂不露出你的身份?”我说着转身,从袖中抽出匕首,她一见这明晃晃的刀在烛光中泛着耀人的光,一下便坐倒在地上了。我只微微地看着匕首,朴实无华的匕首,却是沾满血腥。
他的东西,向来如此。
“是少主,是少主说要让我这样做的,他说必不能留夫人的命,这药只消每日一点,七日之后夫人便会在昏睡中断命。这一切都是少主教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夫人饶了奴婢一命吧。”
她哭喊着落下泪水,我只看着,淮南,你也有这么一天。只可惜你不会在乎,你从来都不在乎这一切,你的心里,也许什么都没有。
你我不过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只是我不能原谅你,再如何你都背叛了“情”这一字。关家子女一生一世一双人,得到了是缘,得不到是命。我是无福之人,少不得孤老终生。而你美妻在怀,也不过是让人利用的份罢了。这样细算,究竟是谁可悲?
说不清,点不清。
我缓慢靠近那女子,脸上保持着笑容,心中疲惫不堪。越是难过,越要笑着。越是狼狈,越是要活得高傲。我自清醒,不过也是这一个后果,糊涂之人,自当是柳含梢那般。
“我说过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杀了你。我的父王母后常常教导我说:言出必行。绝对不能胡乱许诺,也绝对不可背弃诺言。”
冰冷的剑刃贴到她的脸上,把人逼到绝路不是绝望便是挣扎,我想她是属于后者,这还算有几分骨气,她趁着我松懈便一把将我推开站起,冷冷地看着我跌落在地上,我翻了一个身,谨防她狗急跳墙向我袭击。
“难怪郡主说你是一个冷心的女人,你该死!”说着她作势向我袭来,我往旁边躲闪一下,她拿起桌上的茶壶便向我砸来,我被这行动吓了一跳,被茶壶砸了个正着,一下又摔倒在地上,她得意非常:“说什么将军,连我一个弱女子都敌不过的女子,安国还真是弱小!”
我隐着怒气,突然淮南从外头闯进来,见我倒在地上急忙将我扶起,那女子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们:“你这男子,一头像我们郡主示好,一面却又对这女子呵护备至,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挣脱淮南的手,冷冷地看着他们。原来,他在盛子墨心中也不过如此,连一个婢女都可以欺辱,也只有我傻傻地将他奉在心尖,何其可笑,客气可悲!
我早知她在外头,我只是想知道,他会看戏看到何时,也不过如此,我也是知晓了,我于他,还是有一些利用价值的。也是,我是那个最终秘密的守护者,再如何,我也会活到见到那个秘密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