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是凑巧,正好为你们送行。我记得你们是同路,不如便搭伙而行,也好有个照应。”我暗叫不好,抬眼却见淮南直看着我,我一时间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想想觉得麻烦,干脆拿起勺子吃起饺子来。
“烫烫烫。”我放下勺子,为自己的粗心自责无比,见到一杯水递到我的眼前我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抬头说了声对穆依说了声谢谢,却发觉穆依正盯着淮南看,淮南的手中正拿着水壶。一下子气氛都凝结了,就连刘轩也不知该如何做了。
“谢谢。”我低着头,脸微微地烫着,心中繁乱无比。他许久都没有搭话,心中竟闪过微微失落,意识到时赶紧收回心中多余的念想。千万记得自己的处境,他已不是自己的夫君,而山月早已死去了。
“同行也好,不知公子可否介意与我们同行?”穆依突然说出这话,我惊讶地抬头看他,他这是脑袋给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好。”
“我不同意!”
我看着淮南,他看着我。刘轩似乎发觉我们之间的不对劲了,一时间却也是无法说什么。穆依在这时又说了一句,我气愤地看着他,他别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是我的病人,他也是我的病人,我没有必要只为你负责而放任他的病情恶化下去。”
一句话便将我的所有话语给堵了下去,我点点头,闷头吃饺子。这一顿饺子可真的吃得没有什么滋味,直吃得心中发涩。
“我记得先前吃过一顿饺子,比这味道更好,却忘记是在哪里吃过的了。林轩,你知道还有谁下这饺子好吃的吗?”我低着头,听到淮南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
“不知道,也许有吧,我记得你十分挑剔,据我所知你做得便不错。”
“我吃好了。先出去透透气。”我放下筷子,低着头往外走去,身后传来了几声筷子放下桌子的声音,有又听到刘轩说:“我去看看就好。”而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热汤带来的热气在走去门时便不知不觉被寒风带走,我站在篱笆旁,看着红梅又换了一枝,娇艳如火。
“我没事的。只是想到了不该想的事了。”我以为是刘轩,转过头却是淮南,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索性背对着他赏起花来。“公子回去吧,我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萍水相逢之情你又何苦要寻一个根源呢?”
“你便是山月,而你的夫君,是与我长得相像的人吧。”温润的声喉,我转过头,见到他手中拿着一张通缉令,上头,是他自己的像。这一张像的原稿出自我的手,在王城工匠的手中并非脱离神韵。
我冷笑看他,想看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但他却只将画像收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那个地方,看着我身后的那一株红梅。
我真的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罢,便让他认为自己便是那个长得像自己的人,让我无所依靠的心有个停留之处。我重新转回过身,眼神越过这白茫茫的一片,落到了当初祈愿树下未曾挂起的铃铛上。
我总在想,若是当初将那铃铛挂上,这一切是否会改变,几月前的那株合欢花没有花期,宅子那边的合欢花自他种下便不曾开过花,不知道我是否有那个机会再回去,再看一眼那座宅子,看一看,那棵合欢花是否已有了花期。
“如果你不愿我同行的话,我不会强求的。”他突然开口,我没有回头,只是摇摇头,伸出手触碰篱笆上的积雪,指尖的温度融化了这冰凉的雪,也留下了一滴水珠。我转过头:“你便与我们一起好了,我只是好奇,你为何会与人同行,你该与那女子一起吧。”
“你介意吗?”我愣了一下,也见他愣了一下,我想彼此都没有料到这句话会脱口而出。我想他应该与我是一样的,至少在某些事上,我们同样只凭着微弱的本能靠近对方,就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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