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侍玉道:“是,臣回头让太医院的熬点药给陛下喝了,对伤痊愈有好处。微臣告辞。”张侍玉下去,李贤的脸色才骤然苍白起来,他紧蹙眉头,小声呢喃道:“三哥,好身手啊。留着你……始终是个祸患!”
李贤这儿猜忌又起,李敏在萧王府也坐不住了。今日他在祭拜完萧淑妃后,风尘仆仆顾不得梳洗便急急赶去皇宫就是为了试探李贤,可是当他看到李贤面不改色的时候他却有点拿不定主意:拍在刺客腰间的那一掌,轻重他是心里有数的,他那么重的拉过李贤,如果李贤腰间受了那一掌肯定会有所变化,可谁知道李贤面不改色笑语依旧,完全没有受伤的迹象。
若不是李贤,那必定是栗氏!李敏心中不禁后悔他贪恋长安了,如若他早早回锦州,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如若他当时让世子陪同,情况也许不会这么糟。
只可惜再说无益,李敏才不到30岁,还没活够呢,所以便想办法自保,然而这样一来就有问题了:他的势力都在锦州,现在他一个人在长安那可是形单影只啊,没人会帮他一个弱势的王爷,而如果投靠,她更不知投靠谁了。要投靠皇帝,他曾经一度是和皇帝亲兄弟似的,可是如今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信任的裂隙,所以便不能像从前那么心无旁骛没有别的心思。投靠太后?把仇人敌人当成自己的保护伞,李敏心胸纵然再广大,经过竹林遇袭一事也不可能有这心思了。投靠裴炎?且不说裴炎是栗太后的人,就说他裴炎仅仅只是一个大臣,他萧王李敏就看不上他,身份相差太悬殊。
想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李敏这才意识到脱离李贤是怎样一个错误的选择,当真是走的远了,都忘记自己为什么而出发。当初是李贤请他回来的,就说明他还有价值,李贤还认可他的脑子,如今怎么到事一关己就方寸大乱脑袋瓜子不好使了?李敏从腰间卸下随身携带的白玉莲花佩,他小心翼翼的把莲花的花心子一按,莲花背后就出来一条香粗细的白玉棒儿,拿开白玉棒,莲花佩居然从中一分为二,之后玉佩内部中心,一个铜制符器就展露眼前。李敏拿起它如拿起稀世珍宝一般小心谨慎,放在桌上看了半天,才下决心似的说道:“唉…还是命重要哇。人可以再有,武器可以再买,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呀。”
李敏再去皇宫时,想法不一样心情也就随之而改变了,之前从锦州回来是皇帝的盟友,是和皇帝在说法上是平起平坐的,可是这一半兵符交上去,他就是彻彻底底的臣了。李贤还在批阅奏折,其中有一些大臣提议新帝更改年号,李贤挑出来仔细看。
如今还是先帝时候的弘道年号,现在还是弘道元年。李贤认为频繁的更改年号是乱世的象征,所以冒着忌讳不愿更改,而今有些大臣提议说新皇登基乃是新气象,如果不更年号,恐怕会将先帝末年的霉运带来,对于新帝稳定朝堂平定天下人心无益,所以建议皇帝更新年号。李贤心中有抱负,年号不愿马马虎虎草草定下来,这不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来就听史内侍禀报说萧王觐见。李贤不知李敏此行之意,所以表现的有些惊讶有些忐忑,惊讶是吃惊李敏过了能有一个时辰又来皇宫不知道什么意思,忐忑是想着李敏再试探他的话他就招架不住了。
然而纵然如此,李贤还是接见了李敏,他拍着李敏的肩膀头子,笑道:“朕还以为三哥会晚点过来,谁知道三哥这么早就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李敏笑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陛下了吗?不过呢,臣今日来的确是有件事要对陛下说的?”李贤似乎来了兴趣,道:“哦?三哥倒是说来听听?”李敏往四周绕了一眼,史航便得了李贤的眼色带着宫女太监都出去了。李敏这才从腰间解下莲花玉佩,放在桌子上。
李贤笑道:“三哥这是何意?虽然这白玉通透凝润是极品货色,可宫里别的没有就这些玉呀翠呀的不少,真也不缺三哥这一块不是?”李敏动手打开了莲花玉佩,一枚铜制兵符就出现在眼前,“这样的玉,陛下的宫中也有么?这枚玉佩只要和犬子手中的另一枚结合,就可以调动锦州及下辖的郡县军队。”李贤笑了起来:“三哥这是何意?三哥已经允诺朕锦州永不背叛朕,朕还要这玉佩何用呢?”李敏道:“陛下,之前我们兄弟两个互相猜忌互相离间,让太后有机可乘,虽然锦州山遥路远,但地方军队也不容小觑,这不是陛下手里的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