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这件事之后,你这辈子,再也没有任何属于我的可能。
殷逸铭的人手已经在宋芷嫣家门口牢牢的盯了将近一个星期。她每天的进出都有专人尾随身后,殷亦凡再次入院后,殷正海没有再出现过。她不知道殷逸铭用什么办法说服了他,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殷逸铭的安排,安心静养。
她与风友辉失去联络有一阵子,但是她没有主动联系过他,风曦晨尚且下落不明,而她也深知,想要扳倒殷亦凡,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
又一个周末,左飞飞出现在她家门口。
此时,宋芷嫣正抱着殷亦凡的笔记本电脑,专心的研究着。
左飞飞合上她怀里的电脑:“没用的,我问过宁子轩了,风家与你,就算加上宁氏,也没办法与他抗衡。”
宋芷嫣并不惊讶于左飞飞的通透,她微微对她笑笑:“我知道。”
“我也曾经走到你这一步。找尽一切理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跟他在一起。恨他入骨,更恨自己。”说起往事,左飞飞脸上笑容不在:“小嫣姐,你没回来之前,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殷亦凡。我佩服他任何时候都能用最妥帖的方式取舍,佩服他镇定理智永远胜人一筹。我与宋辞那么亲近,可一旦发生事情,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她丝毫不避讳提起殷亦凡。
她有她独特的处事方式,不逃避,不粉饰太平。
“可是你回来之后,我发现,他不过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以前只因为事不关己,所以他才可以事事利落,毫无顾忌。”
宋芷嫣手护在腹部,低头沉默的听着。
左飞飞盯着她停了一会:“我不是要告诉你他用情多深。”
宋芷嫣抬眸,她接着说:“我是告诉你,他也有弱点。”
宋芷嫣闭目头轻点示意她说下去。
“让他亲眼看着孩子出生。然后,带着孩子远走高飞,永远不让他看见。”
半晌,宋芷嫣轻叹一口气:“飞飞,你不过是,换一个方式拖延。”
左飞飞忽而缓下声音:“你能看透所有人,唯独不肯看清自己的心。我想来叫醒你。”
她温柔的张开双臂搂紧宋芷嫣:“就算殷逸铭都相信,你也骗不了我的。我比谁都能体会你此刻的感受,你越是坚强不肯表露,你心里就越疼。他接连在你眼前倒下,几次命悬一线,你不肯去看他,不理会他的死活,不代表你可以停止爱他,也不代表你不会害怕……”
她话音乍落,宋芷嫣的心就猛烈的摇晃起来。
“不许说下去了,飞飞。”
“小嫣姐,我求你不要自我折磨下去了好吗?你可以去要他解释,可以把你所有的怨恨发泄在他面前,就算是走,也要他把所有一切都还给你再走,这样也不可以么?”
“你一点都不了解他,飞飞。”宋芷嫣目光变的悲戚无比:“他要做的事情,不会给任何人交代。他一面把我困在他身边,一面肆无忌惮不断的打垮我身边人。他以为这也算是爱,他怎么会比我还天真?”
左飞飞脑海中迅速的过着一些事情,大眼睛逐渐眯起来,仿佛在回味什么。
“小嫣姐”她忽然站起来:“这一个星期,你先按兵不动,我去查一些事,下星期我跟你联系。”
宋芷嫣无心探究她的神色,疲倦的应了下来。
……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宋芷嫣坐在车里,安安静静看着窗外。
在那个中午时分,殷亦凡的人等在楼下,见她下来,快步走过去对她说:“带您去见一个人。”见她一言不发,那人径直拉开车门:“殷少说,您知道是谁。”
一路上,都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尾随他们车后。
宋芷嫣知道那辆车里坐的是谁,她同样也知道,他要带她去见谁。
车行至一个偏远的居民楼,司机下车替她开门,指了指不远处的楼梯:“就在那个地下室里。”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脚步声,微微点头。
她由始至终也没有回头,只是迈开步子,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进那个破旧的地下室,潮湿发霉的味道就远远的飘过来,宋芷嫣掩住口鼻,在门口守着的几个人的注视下,推门而入。
屋内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桌上的水瓶饭盒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一个木制椅子一条腿都已经松动,斜倒在地上,宋芷嫣透过椅背的缝隙,看到风曦晨坐在墙角的地上,深深的,遥望着她。
他手腕上的白色粗绳还没有完全摘下来,挂在左手上,松松垮垮的半落在腿上。宋芷嫣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风曦晨,眼底的青色几乎延伸到半边脸上,下巴的胡须密密麻麻,杂乱丛生,眼神无光,对上她疼惜的目光后,勉力一笑,随后就把视线移到她身后那人身上。
没有憎恨,也没有惧怕。
他隔空与殷亦凡对视着,无声的对峙。
气氛凝结到极限,屋内屋外鸦雀无声,就在这时,宋芷嫣猝不及防的转过身子,抿紧嘴唇一步迈到殷亦凡跟前,甩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殷亦凡头部一动不动,硬生生的挨下这一巴掌,然后静静抬眸,目光深邃的几乎探到她的魂魄:“够不够?”
宋芷嫣重新握紧拳,又一声脆响过后,她从牙缝中寄出单薄的几个字:“你这个魔鬼。”
殷亦凡身后的两个人终于忍不住,双双上前一步,挡在殷亦凡身前:“宋小姐,请您自重。”然后其中一人焦急的回望殷亦凡:“殷少,您难道不……”
“闭上嘴。”殷亦凡飞快出言打断,眼神即刻变得犀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