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殷逸铭忍了几忍,却还是没有忍住:“停手吧。”
“没用的。”殷亦凡转身背对他走远,清俊的五官满是绝杀的气息。
……
或许是因为晚上跟殷逸铭聊了太多,宋芷嫣这天夜里噩梦不断,没有像前些日子一样,一觉天明。
夜深人静,她在一片惊悚的红色血泊中,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呼吸了很久才发现,床的另一半,空无一人。
她身上的绸质丝绸睡裙已经湿透,外面连绵小雨又开始下个不停,卧室里又闷又热,她站到窗口听着雨声平复了一会儿,放轻动作走出房间。
二层小楼,她在楼梯口处,听到楼上传来咳嗽声夹杂着刻意压低的讲话声,她单手抓着木质楼梯扶手,收着脚步上楼。
二楼客房内。
殷逸铭手里紧紧捏着白色的药瓶,眉头紧锁看着殷亦凡咳的上气不接下气,怒气攻心。
“这些药继续吃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你清不清楚?”
殷亦凡咳的手中的水杯都快捏碎,低头坐在床上,并不答话。
“你每天晚上就是这么瞒着小嫣的?如果哪天被她不小心碰到了呢?你拿你自己不要紧,她呢?也无所谓么?马上快要做爸爸的人了,你还要继续这么不负责任下去么,殷亦凡?”
“好了”殷亦凡打断他,汗珠沿着头发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我不想离开这。”他按着胸口捱过一阵闷痛,声音低不可闻。
殷逸铭蹲在他跟前,声音暗哑:“小凡,这次算我求你,你到底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来替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照做,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跟小嫣好好的生活,一切都交给我,行吗?”
殷亦凡望他一眼,勾了勾唇。
“你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殷逸铭语气不易察觉的带上一丝自嘲:“我一无所有,我无所谓。”
殷亦凡断断续续的咳嗽,沉默不言。
“我知道,q市运筹帷幄着几家与殷氏几乎齐名的大型企业幕后的人,是你。”
殷亦凡抬眼看他,很平静,不承认也不否认。
“拉动大量资金注资殷氏,让殷氏三年之内在q市只手遮天,逼迫风家把重心转移到泰国,都是你。”
殷逸铭站起身,手撑在窗台上看向窗外。
“这些筹划,不过是一个开端。我装作毫不知情,不能阻止,不能露声色,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展到今天,已经是我无法插手的境地。”他苦笑一声:“你说,还有没有比我更失败的哥哥?”
殷亦凡才要张嘴讲话,忽然警觉的望向虚掩的房门处,明室暗厅的交界处,一抹细长的小黑影斜斜的落在地上。他轻轻放下杯子,用眼神示意殷逸铭封口,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拉开门,果然,宋芷嫣单手扶着墙壁,站在门口,殷逸铭远望着两人,后背猛的被一阵汗水打湿。
宋芷嫣柔柔的抬眼勾住殷亦凡的下巴,浅浅挂上一抹笑:“我听到了。”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可就算是哥亲口说的,我也不信。”
殷亦凡面部线条紧绷着,并没有因为她的话释然。过量的药效慢慢发挥出来,冷汗盖住他低垂的眉眼,不断流进眼睛里,刺痛感深至骨髓。
宋芷嫣疼惜的用手背擦掉他层叠的汗珠:“身体很不舒服吗?”
他极轻的摇头。
“我退一步,好不好?”她的语句还是软软的,不易察觉带上一丝哀求;“我不拦你对付风家,只想拜托你,不要赶尽杀绝。给他们留一条退路,不要像我爸爸当年那样”她顿住,语气更加轻柔:“无路可走。”
远处的殷逸铭再也无法目视她悲戚的目光,转回身子,五指收紧在窗台大理石面板上,深深的低下头。
殷亦凡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贴在脸上。
“亦凡”她弯了弯唇角,唤他:“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深信不疑的,就只有我孩子的爸爸。”
他已经不仅仅是她的丈夫,是她可托付一生的良人,他也是她腹中骨血的另一端桥梁,是与她生命合二为一的另一个完整的个体。
此生,让她心甘情愿追随的,为他孕育生命的,有且只有他一人。
所以无论她听到什么,日后看到什么,只要不是他亲口所说,她都不会相信。
“回去吧”宋芷嫣张开双臂,温热的身躯贴近他,侧头倚在他胸口处:“有你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殷亦凡低头吻过她的额角,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黎明悄然在天边勾勒出一幅美景,雨水混着湿气淅淅沥沥还在落个不停,大片的乌云压在半空中,没有丝毫要散去的痕迹。
殷逸铭在雨声中,抬头望天。
一股莫名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倒计时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