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嫣乖顺的闭起眼睛:“我就睡一小会,睁开眼睛,要第一个看见你。”
医院的冷气开的很足,他放轻动作,给她捏好背角,坐在一旁沉默的看着她的睡颜。
她熟睡的样子很恬静,嘴角微弯,眉眼染笑。这么美好的时刻,他的眼神里,却凝着化不开的忧凉。
他习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她总是给他带来一场又一场的意料之外。
窗外还是绵绵细雨,他的心里,也缓慢的被这场润物无声的小雨细细的覆盖了个透彻。
他生命中的珍贵,又多了一笔。
谁也无法形容血脉延续的初始,那种酸甜相交的杂乱心情,而这个在他人眼中有如于天神一般的男人,也不可免俗。
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普通的年轻父亲。
如果他的身份真的如此简单,该有多好?
……
连日游玩的疲乏,加上今天受到了惊吓,宋芷嫣这一觉睡的很沉。
殷亦凡目不转睛盯了大约半个小时,确定她已经睡熟了,才起身出了房间。
宋辞跟于悦不知去向,他抬眼看了看走廊结构,猜想宋辞这个拐角空一定是在右侧的尽头楼梯间,于是手插在口袋中,走了过去。
奶白色的旧木门只拉上一扇,宋辞坐在楼梯上,拉着背对他而站的于悦的手,甩来甩去的哄着她玩,看到殷亦凡,他没有出声惊动于悦,站起来捧着她的脸,视线若有若无的隔着她飘到殷亦凡脸上。
于悦一向粗枝大叶,眼下犯了大错,心里七上八下,更察觉不出宋辞的异样,双手箍着他脖子,脸埋在他的胸前,小声嘀咕:“到底怎么办,你快点想办法,我想去看小嫣姐。”
宋辞温柔垂下眼看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不是说了老雕不会把你怎样了。”
于悦闷声闷气:“我不是也跟你说了我不是怕他把我怎样了嘛!”
“你平时不是最怕他么?”宋辞循序渐进,引导着她,于悦就着他的话题,慢慢接下去:“我现在只关心小嫣姐有没有好一些,别的都顾不得了。雕雕就算再可怕,也没有小嫣姐出一丁点闪失可怕。我是不晓得怎么面对小嫣姐,她一定会反过来安慰我,到时候,我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小眼镜会懂你的心思的。”宋辞又抬头瞄了殷亦凡一眼。
“她不懂。”于悦一本正经:“我的心里,是把她做亲姐姐,就像飞飞对姗姗那样的感情。如果是飞飞不小心伤害了姗姗,她一定会跟我一样懊悔,不是因为害怕,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怎么会不明白呢,小傻瓜。
宋辞的笑意越来越浓。
“好像你跟小灰认识的时间更长啊?”
“我就知道你没明白!”于悦急的跳脚:“跟认识时间长短没关系的,没关系!她们在我心里的位置不一样!飞飞是我的闺蜜,小嫣姐是我的姐姐!”
宋辞来回搓着她因为着急而微微发红的脸蛋儿:“小东西,两句话就急!”
于悦被搓弄的很幽怨:“明明是你太笨……”
话已至此,宋辞想让殷亦凡接收到的讯息他已经全部接收到,于是扬手虚敲了敲木门。
于悦吓一跳,猛的回头。
“她睡了,你进去吧。”殷亦凡语气很淡。
“快去吧,这不是来机会了么?”宋辞推推她,于悦要笑不笑的楞了一秒,冲他做了个鬼脸,脚底生风跑去了病房。
宋辞耸肩:“我也不想在你面前玩这些样,可是这些肉麻的话,我转达不出口。”
“继续。”
“好吧,我是想先发制人。”
“继续。”
“她胆子小,不经吓,我欠你一次。”
“宋辞,到今天为止,我从没见过你对任何一个人或事,这么心思。”殷亦凡早就对宋辞下过定论——他的冷静,是别人都看不懂的方式。
不是心思浅,事事都看的透,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宋辞还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只不过眼底的光与笑意,却是郑重其事:“她不是任何一个人或事,她是我的一辈子。”
他停了一停:“她没有左飞飞坚强,没有宋芷嫣睿智,可是不管是谁,拿什么来,我都不换。”
如果你们看不到她的好,如果因为她的迷糊给你们带来困扰。
冲我一个人来就可以。
“我娶她回来,没办法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快乐都收集来给她,可是最起码,还能给她挡下让她不快乐的事,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价值。”
“肉麻。”殷亦凡整整衣领,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你不肉麻?”宋辞扬眉:“你刚才站在门口丢了魂儿似的表情,比我肉麻多了。”
宋辞说话的时候,嘴角是绽开的,而他没看见的是,背对着他往回走的殷亦凡,脸上也默契的挂上与他一样的弧度。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是时断时续,可太阳最终突出了重围,艰难的闪耀在一片阴霾中。
一米阳光斜斜的穿透尽头的玻璃窗,打在一静一动两个男人的身上。
兄弟多年,他们走不同的路,做不同的人,一个张扬,一个内敛,千差万别。但是同样是想要给出无边无际宠爱的心情,却在此刻,不谋而合。
正如这抹光亮,再苦再难,也不离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当有关于于悦的问题出现时,宋辞就不是宋辞了。
宋二货偶尔腹黑也是很有爱的,是不是?兰指先生?
当有关于温馨的片段出现时,小伙伴们就不是小伙伴了。
做小霸王是不好的,虽然小霸王曾经其乐无穷过,是不是?小霸王们?
大虐倒计时——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