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滚吧!”傅温娘冷冷呵斥,而后目不斜视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容定尘面前放着书卷,脑子却不知在想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心里铭记着与傅温娘相处相恋的点点滴滴,可是面对她时总找不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甚至还不如与那疯疯癫癫的女人见面来得剧烈。
他有种冲动,想要再见那个叫白凤隐的女子一面。
哪怕他清楚明白,那对傅温娘而言,是多么令人不齿的背叛。
“定尘哥哥。”傅温娘追到书房,一声娇怯呢喃,而后乖巧地站到容定尘身边,“定尘哥哥急着写给圣上的折子吗?温娘帮你研磨好不好?”
容定尘没说话算是默许,心虚地低着头胡乱翻看也不知什么名的书卷,而后提笔蘸墨在信笺上乱涂,他知道傅温娘不识字,根本看不懂他在写什么。
低着头的容定尘自然也看不到,傅温娘趁她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地讲什么东西抖落在砚台里,一抹白色粉末随着乌黑新墨研开,融合。之后傅温娘又借拨弄灯芯的机会,将另一样粉末融进灯油之中,一样无色无味,难以察觉。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容定尘便感到困倦疲惫,昏昏欲睡,也不知什么时候竟枕着手臂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傅温娘松口气,打开书房门吹了声唿哨,丁一又鬼魅般出现。
“夏班呢?”
“收拾完庭院后就回家了。”
傅温娘侧开身子,指了指沉睡的容定尘:“把他搬到卧房去。明天你再到宫中取些药回来,府上所剩不多,要趁早备好才行。”
丁一点头,利落地把容定尘背回卧房,平放在榻上。
傅温娘让丁一离去,关好房门,手脚利落地解开容定尘衣衫脱去。之后她也衣衫半解坐在榻边,看着容定尘沉睡容颜出神,临近天亮时方才清醒过来,急急忙忙咬破指尖,将一抹血迹涂抹在被褥上。
血这种东西,总能引发无限遐想。
譬如次日一早容定尘看到那抹血迹后产生的烦躁,又譬如卓然看见白凤隐浑身血迹时的眉头微皱。
“不为孩子积些阴德么?”
“前提是我和孩子能活下去。”
白凤隐换掉弄脏的衣衫,梳洗后又是一身清净,表情同样冷清寂寥。
“给我三天时间,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之后我们就离开帝都。”从卓然腰间扯下钱袋倒出几块碎银后,白凤隐回眸一笑,复杂难懂,“如今这乱七八糟的局面,我得尽快想办法拨乱反正才行。”
卓然不置可否,甚至没有询问她出去做了什么、又要去哪里,一门心思都放在四处打探上。
她要做的,是唤回那些消失的记忆,找回她深爱的人。
他要做的,则是继续守护某个誓言,努力寻回失踪的皇帝容萧寂,匡扶风越国歪倒的脊梁,护佑属于容家的这片江山。
不过卓然和白凤隐就某一点想法达成了高度共识,一旦发现左靖楼,绝对要把他打得连他娘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