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紫色的花纹浮现在白凤隐手臂上,在震颤中摇晃的油灯火苗猛地窜起,圣殿摇晃得更加剧烈,不时有条石塌落,轰然坠地。
窦天斌猛然清醒过来,尖叫着跳起,一把抱住白凤隐:“停!快停下!白老板你快停下啊!”
即便是他也看得出,这些异象都是白凤隐引发的。
只是白凤隐好像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固执地迈步向前,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居然带动了窦天斌,让他好似巨大山石上一只小虫一样渺小。
咚。
又一块条石落下,正巧在左靖楼的位置,栖颌眼疾手快将轮椅退到一旁才避开。
“快要塌了。”抬头看看残破不堪的圣殿顶棚,栖颌眉头皱得更狠,“必须马上离开。”
左靖楼固执已久:“要走你自己走。”
“左大人,快走吧!白凤隐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不是吗?我们在这里很危险呀!还有定尘哥哥……呀!”傅温娘看看倒在地上的容定尘,又是着急又是惊慌,顶着被条石砸中的危险跑过去,拼命想要将他拖到安全地方。
“别碰他!”陡然一声怒喝从白凤隐口中传出,却是与低沉男生掺杂的古怪嗓音。
白凤隐微抬手臂,残存的千百蛊虫放弃溃逃,重新集结起来朝傅温娘扑去。傅温娘吓得呆住,死死抱紧容定尘,害怕地闭上眼睛。
左靖楼眉梢一挑,手中一支细肚瓶丢到傅温娘身边摔碎。细肚瓶里流淌出一滩无色清水,蛊虫一沾到水渍立刻打转翻个,弹指间变成死虫。
“栖颌,把他们带回来,然后我们走吧。”左靖楼略一沉吟,眯起细长眼眸冷笑,“我想到了更有趣的玩法。”
圣殿就快要崩塌,栖颌已经无暇考虑左靖楼又有什么鬼主意。听闻左靖楼终于肯离开后,栖颌不禁松口气,足尖一点飞快跃到傅温娘和容定尘身边,一手抓着一个飞快返回。
此时白凤隐距离左靖楼不过五步之遥。
她的脚步,却开始摇晃了。
心脏就快被压爆,耳朵也听不见声音,浑身骨骼发出吱嘎吱嘎响声,筋脉里无数热流上下乱窜。
而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字。
杀,杀,杀!
杀光天下负她之人!
左靖楼抬起头,最后看她一眼,轻蔑傲然。
“殒王曾许诺不伤我性命,好歹我要还他这个恩情。至于你……若是死在这里算你便宜,若是你不幸活了下去,那么,我还有份大礼等着送给你。”
栖颌将容定尘和傅温娘丢到圣殿外,飞快将轮椅拉到外面安全地带。
在圣殿石门轰然崩塌将白凤隐与左靖楼隔开的刹那,左靖楼留下一抹冷笑残像。
“你也该尝尝这种滋味的……活着,却不如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