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找半天无果,白凤隐忽然想起什么,手又摸向他衣襟。
“干什么?”
“发簪……那支发簪……”
容定尘有那么一瞬见荒唐想过,也许白凤隐是突然心动要摸摸他,听到发簪两个字后才回过神来。掏出发簪叫给白凤隐时,他还在黑暗中露出微微失望落寞的小表情。
也因此,他居然忘记询问白凤隐,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发簪。
白凤隐拿到发簪,毫不犹豫就朝自己手腕中央、臂弯里和胸口五处穴道刺去。随着鲜血涌出,穴道刺痛,纠缠着她的小腹疼痛大大消减。
这是她当年为容萧夙闯荡江湖时,从某位疯狂高手那里学来的镇痛之法,亦是很危险的自伤之术。
嗅到浓郁血腥味道,容定尘倒吸口气:“你做了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
疼痛被遮盖,白凤隐立刻恢复精神,说话也不再断续。
从手臂、胸口流出的血,白凤隐一点儿都不舍得浪费,在三人周围画出大大圆圈作为防御,而后点燃火折子,将火芯弹射到墙壁油灯里,又一次将黑暗的圣殿照亮。
黑暗降临尚且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光明再度回归时,周围的环境却大不相同了。
木椅之上没有了凤鸾身影;垂下的灯架上爬满千奇百怪的蛊虫,就连地面也即将被铺满;角落里的四只虫子变得更大,已经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白凤隐幽幽叹息:“我本以,击败你之后可以好好教训一顿,让你再变回我认识的凤鸾。如今看来,你已经在邪路上走得太远……凤鸾,我现在真的很迷茫,曾经的你还存在吗?”
短暂安静后,一声冷笑从四面八方传来,回响。
“曾经的我,不是被你亲手杀死了吗?”
一阵不知从何而起的阴冷满眼,墙壁上仅有的油灯火苗跳了跳,依稀又要熄灭。白凤隐眉头一沉,夺过容定尘的剑挑起几只蛊虫抛到灯盏中,蛊虫燃烧发出吱吱响声,火苗猛地蹿高,这才让光明得以保留。
“没有其他办法了。”白凤隐换回剑,目光都然变得冰冷清明,“既然你不肯退步,那我只能摧毁这里,让你清醒过来……凤鸾,仔细看着,为什么说巫族圣女是天生的宿命。”
白凤隐单洗跪地,缓缓将指尖抵在地面上,伤口里流出的血顺着指尖留下,在地面形成一笑泊血洼。
血光一点一点扩散。
终于,拥挤在防御圈外的蛊虫接触到她的血,最靠近的一只忽地调转方向,朝对面某处漆黑角落冲去。
那种疯狂仿佛会传染,从一只传染到两只、三只……十只……百只……千只……
不过眨眼的功夫,所有受凤鸾操控的蛊虫都变成了“叛徒”,如迅猛洪水一般席卷整个圣殿,只有白凤隐等三人所在的防御圈内部得以安存。
一声细微的碎裂响动传来,蛊虫最集中涌向的那处角落,黑暗像是破碎的蛋壳,一片一片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