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昏地暗的折磨后,总算稍稍好了一些,却还是感觉恶心。
白凤隐捧起溪水漱漱口,无意中看见溪水里自己的倒影,不禁愣住。
这还是她吗?
苍白,憔悴,乌发凌乱,活脱脱一个逃难出来的病弱女子。
胃里的不舒服仍在持续,白凤隐倚着溪水边草窠坐下,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可怕想法。
恶心,干呕,浑身无力……一年之前,她也曾有过这么一段经历。
在她毫无察觉怀上容定尘的孩子时。
白凤隐有些慌了。
往前推算两三个月前,她与容定尘还在仙岛之上,恩爱缠绵两不相疑,唯一遗憾就是始终没有孩子。
倘若她现在的状况,真的是因为再次怀胎……
这孩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荒山野岭又是孤身一人,想要确定是否真的身怀六甲是不可能的。白凤隐拼命安慰自己,种种反应可能是着凉风寒的结果,而后努力把精神集中在获取雁荡草上,歇口气后开始向腾凰山上进发。
距离腾凰山不算远的路上,容定尘双眼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目的地,紧握的拳头无声。
“王爷,剩下这段路怎么走啊?”夏班指了指几人坐骑的马蹄,无可奈何道,“也不知道哪来的铁蒺藜,藏在泥里根本看不见,所有马蹄都伤到了,没办法再赶路。”
铁蒺藜是沙场上常见之物,专门用来设置地障、阻碍行军。按理说这种东西不太可能出现在偏僻的腾凰山,偏偏它们出现了,于淤泥之中悄无声息刺伤了几人所骑骏马的马蹄。
容定尘沉默得令人害怕,盯着腾凰山望了许久,而后突然弯下腰在泥坑里摸索,少顷捞出一直半掌大小、四刺锋利的铁蒺藜。
那支铁蒺藜表面光滑,打磨锋利,十分崭新。
显然,这些铁蒺藜都是最近才放置在这里的,从过于光滑的表面可以推测,至少在上一场雨到来的时候,它们还没有出现在这里。
容定尘丢掉铁蒺藜,擦了擦手,目光有意无意掠过傅温娘。
“有人故意拦路。也许是不希望我们太早追上凤隐。”
夏班惊讶地啊了一声:“怎么可能?我们来腾凰山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就算有,谁会这么无聊特地跟过来搞这些小手脚?眼看还有一两个时辰的路就能到腾凰山脚下了,就算能拦住我们一时,那又有什么用?”
窦天斌也跟着茫然:“是啊,这么一段路说长不长,不骑马步行过去也就是一天的事情,唔,王爷的脚力,估计有半天就能赶到,早晚都要追上白老板,何必多此一举呢?”
“为了什么……目的不是很明显吗?”
容定尘语焉不详,转身走到马匹身边,解下自己的长剑握在手中。
“尘哥哥,你该不会要走过去吧?路还远着呢……”傅温娘揉了揉膝盖,微微脸红,“我……我有些走不动了……”
“那你就留在这里等吧。”
与前几日相比,容定尘态度明显有了巨大变化。
没有温柔,没有体贴,只剩下冷硬。